她不禁猜測,在他謎一般的笑容中—是否藏著深深的秘密,那些秘密是什麼?她很想知道除去那些傳說色彩之下的他——關於那雙異色的眼眸、關於他為何痛恨被嘲罵軟弱的故事。
「你不該這樣看著我。」他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抬高她的下巴,試圖從她迷惘的眼神中捕捉住某些東西。
「為什麼?」她輕輕的問,聲似歎息。
她在他眼中看見了某些情緒,這是每一次他們視線交錯時,他刻意壓抑卻總不經意流露的,時至今日,她才明白,那樣的情緒名為慾望。
羅伊用一個吻說明了理由。
他含住她的唇瓣,像是品嚐一道美味的甜點似的小心翼翼,直到她戰慄的軟倒在他胸懷,溫柔瞬間轉為激狂。
他情深款款的與她唇舌旖旎交纏,十指享受她滑順髮絲冰涼的觸感,再也沒有多餘的人打擾,也沒有所謂身份立場的阻礙。
她眼神的轉變融化了他所有的理智,雖然他不瞭解是什麼改變了她。
她的目光流露出一種柔軟的液體,包裹住長久以來他孤絕於世的心。看著沐浴在月光下的她,恍若一朵聖潔的花朵,他只願能有呵護她的資格,卻不敢奢望真正擁有。
困住兩人的牢籠開始劇烈的震動,莫逐日依附在羅伊懷中,嗅聞著他身上冷沁的味道,淡淡的龍舌蘭香氣迷醉了她的神經,他熾熱的體溫隔著衣衫熨燙了她紛亂的心,鐵條似的臂膀強而有力的擁抱住她,給予她他所有的保護。
當一切再度恢復平靜時,彷彿夢境沉澱成現實,羅伊頓時驚覺自己太過放肆的情緒,懾於那激越情感對於他控制力的影響,他倏地鬆開她起身。
一陣風吹過失去懷抱的身軀,莫逐日雙臂環抱,冷意瞬間爬上背脊。沒了他的溫度,她的血液竟不能暖和自己。
羅伊沉默的推開解除了密碼鎖的牢門,背對著她,不帶音調起伏的說:「快出來,這裡並不安全。」
他的舉止是如此的兩極化,幾乎讓人誤以為那是不同的兩個人,但莫逐日卻深刻的明白,長久以來,她為了阻擋他而築起的那道搖搖欲墜的牆,已隨著震撼的搖晃全部傾塌,再也無力重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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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彎如刀,冷冽的割碎雲朵,於是天幕宛如即將倒塌般傾斜,淌下冰冷的淚。
下雨的深夜在繁樹綠叢中亂竄,絕對是最不明智的行為,但是他們必須找到一處乾燥的地方,否則根本無法生火。
莫逐日默默的跟在羅伊身後,她不知道他憑靠什麼擇道前進,滿天都是陰沉沉的一片,連顆星星也沒有,或許他根本是隨便亂走,但他就在她身旁,光憑這點就讓她內心有了難以言口喻的安定。
奇跡似的,他們找到了個洞穴。
太古的森林,老樹在巨石上盤根錯節,奇異的形成一個天然的洞穴,而滿地落葉是現成的床鋪,雖然並不深,但至少可以勉強擋風遮雨。
羅伊從濕透的西裝外套中抽出預藏好的乾燥枯枝,以讓她驚訝的速度升起火,更讓她驚訝的是,他圍著火開始動手卸下沾滿雨水的衣褲。
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他面不改色的說:「不要光看我,你也是,不把淋濕的衣服脫下來烤火,非但會生病,明天也將無衣物可蔽體。」
話才剛講完,他渾身上下只剩一條遮掩重要部位的內褲。
看見她困窘的別過臉,羅伊戲謔的揚眉,「你不動手,難道是等著我幫你服務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
「不是!」莫逐日大叫,怒目瞪他,卻意外的看見火光下的他一絲不掛,堅實而勻稱的裸身。
優美的男性身軀線條有如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像,無任何贅處,每一塊肌理緊繃結實的呈現力與美。他拆下腰腹間的繃帶,伸展身軀舒緩筋骨—每一個舉動都有著動物般的優雅。
那已經癒合的刀傷猙獰的在火焰另一端燃燒,她彷彿看見一個足以媲美戰神的完美神祇,浴火重生。
細微的輕笑聲震動穴中寧靜的空氣,突然意識到羅伊正緩緩的走向她,而他的唇角帶著一抹男性虛榮的微笑。
「你做什麼?」她顯現出就連面臨存亡關頭都沒有的驚惶失措。
「你臉紅了,不過,我不認為這點程度的熱氣,足以烘乾你身上的衣服。」他將她因於石壁與赤裸的胸膛之間,說話時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臉頰。
他似乎很習慣裸體,即使被她如此鉅細靡遺的看遍了,也沒有半點彆扭,反而是她感覺口乾舌燥、雙頰滾燙,就連背抵冷沁的石壁也無法降下那燃燒的溫度。
「拜託你……離我遠點。」她囁嚅,難以想像這虛弱膽怯的請求來自於她。
不帶殺傷力與脅迫的原始吸引力喚起莫逐日的女性自覺。比起面對此刻他挑逗中帶著淡淡溫柔的舉止,她倒覺得承受他殘酷無情的強硬對待還容易些。
至少,三年前類似的場景,她可以咬牙切齒痛罵他,如今,失去對立與壓迫,她反而無力抵抗任何關於情慾的觸動。
羅伊噙著笑,手指滑過她柔嫩嫣紅的臉頰,似乎很享受她對男女親暱陌生的羞怯,「別擔心,我只是要向你借個東西。」
他專汪的凝視著她,指梢緩慢的沿著她臉龐而下,彷彿是視察領土的地主般,慎重的梭巡所佔有的豐美。
那雙帶著邪氣的異色雙眸迷惑了莫逐日,她恍惚的望著他,仰高螓首,無法壓抑的輕喘,他的指尖像是有魔力,挑動著她每一寸神經,激起她陣陣酥麻。她伸手想阻止他,雙手卻被他空出來的五指捉個正著。
「別動,別亂動。」他喃喃低語,輕柔的貼著她的身子,虔誠的恍若膜拜聖地的教徒,他在她耳畔邊呵著氣,像是在說服她和自已似的,「別連觸碰的資格都不給我,我要求的,也只有這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