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歐陽玲瓏不在王府的那段時間,她暫時先伺候西陵王爺長子的夫人,所以這些因歡愛,而讓男人留在女人身上的痕跡,她再熟悉不過。
「不是啦,不要胡說。」
「那是跟曹公子?」
「桃紅,你愈說意離譜。」
「那你身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
「是爺啦。」她羞赧一笑。
「爺?怎麼可能?」桃紅一聽,則神色微變。
「就是爺。」歐陽玲瓏把經過跟她說了一遍。「桃紅,爺說他喜歡我,那他為什麼又這麼冷落我?」
桃紅沒想到歐陽玲瓏和鄂無忌之間會有這樣的轉變,她本以為事情如她所願,鄂無忌會持續的冷落歐陽玲瓏,而歐陽玲瓏終會受不了如此的對待,而讓她替代成為安樂夫人,暗自跟曹燁私奔。
她已經計畫好了,一旦讓她當上了安樂夫人,就算鄂無忌不踏進寒煙樓,她也會上他的房去找他,最終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安樂夫人。 可是現在,事情似乎不如她所願。
「你說爺對我是不是有誤會?」雖說如此,一想到他溫柔的呵護,還是令她有絲甜蜜。
「我也不知道。」桃紅淡淡的回道。
歐陽玲瓏低頭看著鄂無忌在她身上所留下的吻痕,潑水輕輕拭過,「你認為,我是不是該找爺把話問清楚?」
那些吻痕,讓桃紅心生妒意,只好繞到她身後,替她梳洗頭髮。「我看暫時不要,如果他知道你騙了他,他肯定會更生氣。」
「說得也是,桃紅,你知道嗎,爺生氣的樣子好有威嚴、好嚇人,可是他溫柔的時候又好體貼、好……」
歐陽玲瓏終於嘗到了讓夫君疼愛的滋味,臉露甜蜜狀,叨叨絮絮的說著鄂無忌的一切、一切。
桃紅則是愈聽心裡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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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初秋,月明星稀,晚來涼風,樹影微晃。
鶯鶯帶著濃濃的睡意,起身想小解。
房裡唯一的亮光是來自於窗外的月光,鶯鶯自然的朝窗戶那方向看了一眼,只見一道白影連同樹影一同映在窗上。她睡意濃厚,沒察覺到不對勁,掀開床邊布簾,就往小解桶上一坐。
解了急,反倒是清醒了,她才赫然想到剛剛窗戶上好像有抹白影,心裡也跟著起了疙瘩。
可能是她眼花看錯了。
她微微掀開布廉,心驚膽跳的再朝窗上看去——
只見一個白衣女子,髮絲卻是迎風飄啊飄。
「小、小、小月牙!」鶯鶯害怕的開口叫著。
她一喊完,窗戶突然被推開,那道影了更尢清楚地站在窗前,髮絲隨風吹進屋內,兩隻手筆直的伸進窗來。
「鬼、鬼、鬼……」鶯鶯嚇得又跌回小解桶上,一個鬼字在嘴裡兜著轉,就是轉不出整句話。
小月牙從內房裡,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鶯鶯姑娘,你叫我呀!」
「鬼、鬼、鬼……」鶯鶯指著窗戶,手抖得像是觸了雷電般!
服侍過幾個被嚇走的侍妾,小月牙可謂是經驗豐富,光看鶯鶯的樣子,就知道是見鬼了。
「鶯鶯、鶯鶯姑娘,不、不、不要看她!」她連動也不敢動,緊閉起眼,唯恐鬼影會跑進她的視線。 鶯鶯眼皮抖動了幾下,才困難的閉上眼。
風聲蕭蕭,敞開的窗戶隨風咿呀、咿呀的作響,像是鬼哭神號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
「哪裡走!」直到護院怒喝的聲音傳進屋內,兩人緩緩地張開眼,才知道那抹白影沒了蹤影。
鶯鶯一從小解桶上起身,又虛軟的跌坐了下去,再起身,她即二話不說的衝回床邊收拾行囊。
「鶯鶯姑娘,你這是在幹什麼?」小月牙連忙問道。
「我不要待在這裡了,我要離開這恐怖的地方。再說,爺也沒在我這裡待過夜,我不知道當他的侍妾有什麼意思?」
「鶯鶯姑娘,你先不要走,你等我去稟報爺.」
「你是該去稟報爺了?」她也可以順便試探鄂無忌到底要不要她這個侍妾?
那天寒煙湖垂釣,她和那個蒙面女同時掉下湖,鄂無忌不管她的死活,只管去救那個蒙面女之後,她便沒冉見過鄂無忌。
她本以為有榮華富貴可享,獨守空閨又如何,可是當嘗到被冷落、被鬼嚇的滋味後,身邊卻沒一個可以呵護她的男人,頓時領悟千金都難填補心底那份空虛寂寞的感覺。
「鬼走了,這裡有護院巡視,你先不要走,我馬上回來。」語畢,小月牙立刻奔向鄂無忌的寢房。
沒多久,小月牙回來了。
「小月牙,爺怎麼沒跟你一起來,他怎麼說?」鶯鶯心底還是期望著鄂無忌能在乎她。
小月牙把一包東西塞進鶯鶯的手裡。
「這是什麼?」鶯鶯問。
「一百兩銀子。鶯鶯姑娘,爺說你要走,他無法挽留,他要我給你一百兩銀子,送你出府。」
「爺這麼無情?」
「爺都是這樣子的,只要侍妾一說要走,他從不開口留,總是給了銀兩就送出府。」
「我明白了,侍妾沒地位。」鶯鶯拿起行囊走出南苑。
護院在那道白影闖入寒煙樓之前把她擒住,接著將人押到鄂無忌的書房。
鄂無忌看著披頭散髮、一身白衣,仆倒在他眼前的女鬼,命令道:「掰開她的頭髮。」
只見她自己抬頭,同時頃了頃髮絲,舉手投足間故意流露出一抹媚態。
這張面孔鄂無忌並不認識。「你是誰?把裝鬼嚇人的原因說清楚,否則我絕不輕饒。」
十二年後他依舊是這麼出色!桃紅忘了被審問的害怕,只顧目露春光,盯著鄂無忌猛瞧。
鄂無忌回視著她,太熟悉女人這樣看他的眼神。他在桃紅面前蹲下身,刻意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是誰?為什麼裝鬼嚇人?實話實說,我會輕判。」鄂無忌沉著聲,嘴角卻對她勾起輕笑,知道對付女人,要溫柔的逼供。
「我不要爺輕判,我要爺保護我。」她突地偎進鄂無忌的懷抱,緊緊的摟住他。
鄂無忌沒推開她,「保護你?把話說請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