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不自覺的舉動,她感覺心弦被撩撥了,溫柔地扯動著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美妙旋律。
於是她加快了步伐,藕臂輕盈地挽住他。
這一回他沒有拒絕。
她淺淺地笑,揚起明眸,望向天際一勾婉約新月。
「看到了嗎?月亮出來了。」
他也仰起頭,「嗯。」
「月色很美吧?」
「還可以。」
「不是還可以,是很漂亮。」她糾正他無可無不可的用詞,睨他一眼,手指順了順鬢邊落髮,風情無限的動作帶著少女獨特的纖細,卻也揉合某種屬於女人的韻味。
他看著,竟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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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齊家時,齊奶奶已經在客廳等著他們,見兩人一身狼狽,不禁嚇了一跳。
「怎麼啦?怎麼搞成這樣?」她著急地迎上前,「小京手臂還受傷了!沒事吧?」
「沒事,奶奶。」齊京安撫祖母,「只是個小心跌到溪裡,劃了一道小傷,沒關係的。」
「真的沒事嗎?」齊奶奶皺眉,還是不放心,喚了女僕去拿急救箱,「我看重新包紮一下吧。要不要請醫生來?」
「不用了,奶奶,真的沒事。」
「那……好吧。」齊奶奶歎氣,看著程水蓮扶著齊京來到沙發坐下。「究竟怎麼回事?不是派車去接你們了嗎?為什麼不坐車回來?」
「這個……都是我的錯,奶奶。」程水蓮急急道歉,「是我堅持要走路回家,齊京陪著我走,結果我在溪邊滑了一下,他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
「為什麼不肯坐車回來?」齊奶奶問。
程水蓮輕輕咬唇。該怎麼解釋呢?齊奶奶不可能明白她內心的想法,她也不願意拿自己和齊京之間的矛盾來煩她。
自從外公去世,齊奶奶收留她後,一直把她當自己的孫女來疼,她真不該為了反抗齊京造成齊奶奶的困擾的。
可她……非反抗不可啊!
「對不起。」她無法辯解,只得低下頭。
「唉,你這孩子!」齊奶奶無可奈何地望著她倔強咬唇的模樣,「自從那天醒來後就變得怪怪的,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啊?」她搖頭,「是不是那些同學又跟你說了些什麼?」
「不,不是的。」
「那你為什麼老是要跟小京過不去?」齊奶奶責備著,語氣雖然平相,但仍帶了些個悅。
她刷白了臉,「……對不起。」
「別說了,奶奶。」齊京開口解救她,「水蓮又不是故意的。」
「可是小京……」
他阻止奶奶繼續說下去,「水蓮為了我從樓梯上摔下來,我不過是手臂劃了點小傷,算得上什麼?」握住奶奶乾癟的雙手,他淡淡一笑,「奶奶再這麼大驚小怪的,會顯得我很沒男子氣概耶。」
「是嗎?說得也是哦。」被愛孫溫柔的嗓音一哄,齊奶奶老眉一舒,輕輕笑了起來。
程水蓮望著這—幕,心裡五味雜陳。
又是齊京護了她。隨口一句話便化解了齊奶奶對她不滿的責問,讓氣氛重新轉為輕鬆。
他一向有這樣的能力,再怎麼難解決的事,他總能輕易扭轉乾坤。對付商場上的那些老狐狸尚且如此了,更何況應對疼愛自己的老祖母。
很多時候,她會有些怨恨他這種宛若天生的從容,可此刻,她卻不得不感激他,是他伸手將她拉離尷尬的泥沼……
「齊哥哥!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嬌嫩的聲嗓敲碎了程水蓮的沉思,她揚起眸,看著一個長髮飄飄的少女跟在抱著急救箱的女僕身後,急匆匆地奔來。
看著女僕拉開權充繃帶的手帕,露出手臂上醜陋的傷口時,少女伸手掩住唇,大大的眼睛瞬間漾間不忍的淚芒。
「好可憐!一定很痛吧?」她俯下清麗的小臉,同情地望著齊京。
他淡淡一笑,「沒這麼誇張吧?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可是傷口看起來很深啊。」
齊京搖頭,轉開了話題,「你怎麼來了?Fanny。」
「我來看你啊。」李芬妮眨眨眼,微笑又嬌又俏,「人家好不容易從美國回來,去你家找你,齊媽媽告訴我,你現在跟奶奶住,在這裡唸書。」
「小妮中午就到了,一直在家等著你呢。」一旁的齊奶奶插口。
「我在這裡住幾天可以嗎?人家好久沒見到齊哥哥,很想念你呢。」李芬妮拉著他的手撒嬌。
「好啊,隨便你。」齊京淡應,深睿的眸落向一直僵立著的程水蓮。「你沒見過Fanny吧?她是我爸爸好朋友的女兒。」
她沒回答,一時間仍有些發怔。
李芬妮,Fanny,從小就很仰慕齊京,事實上,兩家的父母都很期盼這雙兒女聯姻。她還記得當Fanny知道齊京選擇她為未婚妻時,那又恨又怨又惱又哀傷的表情。
Fanny曾經非常討厭她,可之後,她們反而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細細看著身前的少女。沒錯,這女孩就是Fanny,她差點都忘了自己第一回見到她就是在齊奶奶家呢。
「這位是——」彷彿這時才意識到她的存在,李芬妮狐疑地打量她。
「啊,你好。」她連忙收東心神,伸出手,「我是程水蓮,齊京的……同學。」
「齊哥哥的同學?」
「嗯,同學。」她強調,察覺齊京正以一種深沉的眼神望她,心跳不由得快了一拍。
「啊,原來如此。」李芬妮唇畔淡去的笑意又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是齊哥哥的女朋友呢。」
「我不是。」
「她是啊。」
程水蓮與齊京同時開口,回應卻截然相反。兩人互瞪了對方一眼。
李芬妮迷糊了,「到底是不是啊?」
「不是。」
「是。」
又是完全相反的答案。
齊京不悅了,索性格開女僕正忙碌為他包紮的手,一把拉過程水蓮,強迫她坐在他身畔的沙發上,右手跟著摟住她的腰宣示所有權。
「她不僅是我女朋友,還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