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注意她的臉色太白,一下子又嫌她打太多工,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來著?
「神經病。」
好半晌,麥秉修被她的評論堵得啞口無言。
「什麼?」
「自喻為救世主,可以拯救世人的自大狂。」森茗芝繼續毫不留情的攻擊著。
「為什麼突然這樣罵我?」他雙手環胸,總算慢慢適應了目前的局面以及自己所面對的責難。「是因為我說中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說中了什麼不該說的?
森茗芝驟然醒悟,發現自己是在跟誰說話,恢復成拿人錢財的小夥計姿態。
「……沒事,是我自己剛剛犯了糊塗,居然會不知死活的罵出錢的老闆。我……我等一下要趕六點的課,我得快點走了才可以。」
麥秉修依舊按兵不動,鎮定地審睨她,猶如無聲的召喚,直到她受不了的偏頭,再度迎上他的探索。
「我要走了啦!」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間,她受不了的火速偏轉過頭,猶如觸了電、著了火般的慌忙。
她輸了,輸在竟然畏縮。
麥秉修用手指轉回了她緊繃的玉容。「你這腦袋瓜裡到底是藏了什麼?」他感覺到她似乎有什麼事不敢讓他知道。
「腦漿。」她正經八百的回答。不習慣和異性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她忍不住略略將身子再往後栘幾分。
算她絕!
他搖了搖頭,輕笑著,決定今天先放過她。
「你快點去上課吧。」他伸手輕輕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宣告他放人的旨意。
窗外寒風颯颯,屋裡漾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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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茗芝打工的價碼雖高,可是她從來不偷懶或貪小便宜,該幾點到她就絕對幾點到,這點也是之所以會有那麼多人找她代班的原因。
而麥秉修也不是一個會咄咄逼人、斤斤計較的僱主,所以大體上來說,兩個人相處的情況還算是不錯。
除了前兩天那一點詭異的情況之外,這幾天又恢復了之前無風無雨也無晴的平靜狀況,彷彿那天詭異的情況不曾發生過。
清晨六點,森茗芝準時的拿著麥秉修給的備份鑰匙,輕手輕腳的打開麥家大門,準備開始做早餐的工作。
「早。」她一打開門,赫然發現麥秉修已經坐在沙發上看早報。
「早。」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這麼早就過來了?」他瞥了壁上的掛鐘一眼,才六點而已,他記得她通常都差不多六點半才會到。
「今天幫朋友代全家便利商店的大夜班代到五點半,代完我就直接過來了。」她手上還提了個印有全家便利商店Mark的大塑膠袋,大剌剌的直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我還帶了兩瓶最新到貨的鮮奶喔。」
「姊姊,早安。」今天服部澈特別早起床,每天早上他都是一臉睡眼惺忪,看起來好不可愛。
「嗯,早安。」半蹲低的把鮮奶放進冰箱裡。森茗芝揉了揉已經有點酸澀的眼睛。呼,代大夜班果然不是蓋的,真的很累人,最近她每天都忙著唸書和打工,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只可惜SK-Ⅱ沒有找她拍支代言的廣告。
東西放好了,她打算要站起身,沒想到突然一陣暈眩襲來,她連忙拉住冰箱門。
「姊姊,你怎麼了?」站在一旁的服部澈好奇的問。姊姊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不,我沒事……」森茗芝搖了搖有點暈眩的頭,第二次試圖站起身。
沒料到驚人的暈眩再次襲來,她這次沒有保持平衡,整個人往後倒,直挺挺的往餐桌的桌角撞過去。
砰!
驚人的巨響響起,頭部受到強力的撞擊,讓森茗芝當場昏了過去。
「舅--舅舅!」在旁目睹一切的服部澈嚇得大聲呼救。
「怎麼了?」麥秉修也聽到那聲巨響,於是丟下報紙急急忙忙的衝了過來。
一看到飯廳的景象,他幾乎慌了。
「喂!森茗芝,森茗芝!」他連忙抱起倒在地上的森茗芝。
「姊姊剛剛倒倒,頭頭撞到桌桌了。」服部澈邊說邊手腳並用的表演著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是撞到頭了嗎?」聽到他的描述,麥秉修臉色一凜。「小澈,舅舅要送姊姊去醫院,你乖乖跟著舅舅後面走,要是你中間敢給我隨便跟著食物跑,我保證一定會狠狠修理你的小屁屁。」
抱起森茗芝,麥秉修隨手拿起擱在桌上的錢包及鑰匙,確定服部澈有乖乖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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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秉修回顧自己過去二十五年的生命,今天大概是他第一次失去冷靜自持。可能是因為從未面臨過這樣的事情,而事情又發生得太突然的關係,使得他幾乎慌了手腳,和服部澈兩人連睡衣也沒換的就直奔醫院,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注重外表儀容的他是不可能只穿著睡衣就出現在公眾場合。
認識森茗芝這段時間以來,在他的生命裡似乎多了許多不曾發生過的意外。第一次掏錢買他從來不會吃的早餐,第一次早上吃三明治,還乖乖捨棄咖啡喝他以往最不屑的牛奶……
而這一切的反常,都起因於眼前這個躺在床上的「三明治」。
麥秉修低著頭,審視著這個讓他陷入困惑的少女。
印象中她似乎一直都充滿著活力與精神,而現在看到她靜靜的躺在床上,他才慢慢的意識到,她是一個很纖細的女孩兒,不光是個頭小、骨架小,就連五官也極小巧,這樣的女孩應該是讓人捧在手掌心中疼寵的,而不是四處忙碌趕著要幫人家打工賺錢。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皮膚很白,不難想像在陽光的照射下,那樣的白皙會呈現出怎樣的晶瑩剔透--改天一定要拉她到陽光下好好的瞧瞧,現下光是用看的,他都能感覺到那份嬰兒般的滑嫩觸感……等到麥秉修回過神時,他原本置放在床頭的手已經碰觸著她粉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