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中了我的痛處,我確實是不能「怎麼樣」,只是心裡著實氣憤難平。
就在這時候,我的目光觸及一道剛走進咖啡館的修長身影,整個人頓時怔了下。怎麼也沒想到,心裡正咒罵著的人此刻竟然就出現在我前方不遠處。
沒錯,剛剛走進來的人就是季恩揚。儘管他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冷淡的氣質、傲慢的姿態,除了他,沒人能夠複製。
「怎麼了?你看到誰了?」察覺我的異樣,趙千韻也順著我的視線望去,但她沒認出季恩揚,倒是認得坐在他對面的大男孩。
「咦!那不是「網研社」的社長吳明樺嗎?和他一起的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是誰啊?好酷喔!」
「「網研社」是在做什麼的?」我隨即問道。
「你不知道啊?」趙千韻轉回視線看著我。「「網研社」顧名思義就是「網路研究社」,吳明樺還是創辦人呢。」
「學校有這種社團?」我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網路研究?都在研究些什麼東西啊?」
邊說著,我仍密切注意著吳明樺與季恩揚那桌的動靜。那個吳明樺看起來很油條,臉上還堆著討好的笑,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後,就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相片遞給季恩揚。
因為距離太遠,我看不到那張相片的內容,但從季恩揚專注凝神的樣子看來,照片裡顯然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才會讓他瞧了許久。
「哈!哪有研究什麼,說穿了不過是在作買賣的生意。」趙千韻擺擺手道:「那個吳明樺滿腦子都是賺錢的點子,他利用網路作為銷售通路,咱們學校的學生就是他最大的客戶群。他這人也真了得,什麼東西都有得賣,門路可真多!」
「原來如此啊……」我點點頭,又問:「你和他熟嗎?」
趙千韻偏頭想了一下。「勉強算熟吧,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我聳了下肩。「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這時候,我瞧見季恩揚收下那張照片,和吳明樺說了幾句話後,便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他走後,我忍不住想,他和吳明樺到底說了些什麼?那張照片裡有什麼東西讓他那麼在意?老實說,我心裡好奇極了。
「嘿,我想起來了!」趙千韻突然喊了一聲,打斷我的思緒。「那個吳明樺和你的頭號愛慕者李聰淇是同一個寢室的室友呢!」
「啊?!」我愣了一下。有這麼巧的事?隨即我想到李聰淇所說的那個搞網路拍賣的朋友,指的該不會就是吳明樺吧?
可他怎麼會和季恩揚認識的?他們兩個人根本沒什麼交集呀。
困惑不已的我,忍不住央趙千韻幫我一個忙。「千韻,你既然認識他,能不能幫我過去問問他和剛才那個酷男談了些什麼?」
「你問這個做什麼?」趙千韻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我……我對那個酷男感到好奇嘛。」隨口掰了個借口。
「喔……」趙干韻曖昧地笑了笑。「原來你喜歡這類型的男生啊。」
「是啊是啊,麻煩你好心幫幫忙了。」我敷衍地笑著。
「好吧,我這就幫你過去問問。」說著,她起身走向吳明樺的位子,我則趁此時間上了一趟洗手間。
幾分鐘後,等我走出洗手間時,趙千韻已經回到位子上,卻不見吳明樺。
「怎樣?他怎麼說?」我一坐下來便問。
「唉,真是讓人失望!」趙千韻搖了搖頭說。「原來他和那個男人也是第一次見面,只知道對方叫MARK,其餘的一概不了。」
MARK?我心下一愣,不明白季恩揚為什麼要冒用自己經紀人的名字。
「第一次見面?怎麼說呢?」我隨後又問。
趙千韻聳聳肩。「吳明樺只說那個男的在報紙上征尋一隻限量典藏的泰迪熊玩偶,恰巧跟他上個月賣出去的很相似,所以他才帶著照片和男人見面確認一下,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
聞言,我又是一愣。
泰迪熊?該不會是一個月前李聰淇送我的那個生日禮物吧?!
驀地,我突然想起他當時說過的話,他說他送我的那只泰迪熊是季恩揚童年時最寶貝的玩具。我一直沒把那句話當真,可依現在這情形看來,也不是不可能。
當初李聰淇是怎麼說的呢?我仔細回想了下。
他說這只泰迪熊是從朋友的網路拍賣線上買來的,還說它來自於他朋友的朋友的堂姊,那個堂姊據說還是季恩揚的前女友。如果說,吳明樺真是李聰淇那個搞網路拍賣的朋友,那麼,此刻躺在我床上、陪我睡了一個月的泰迪熊,不就真的是……
這麼一推想,我登時驚訝無比地瞠大了眼。再對照何慕懷告訴我季恩揚遭前女友報復丟失了一樣寶貝物事的說法,一切竟是那麼的吻合!
原來,那個令季恩揚夜夜無法成眠的童年紀念品是一隻絨毛玩具熊?!
多麼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呀。
第五章
事實證明,我的聯想與推測是對的。
這天下午上完課後,我單獨一個人走在校園裡,想利用點時間到系所辦公室登記借用琴房;突然間,一個人影從旁邊竄了出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嗨,杜芳樂同學,請你稍等一下。」
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瞧,原來是昨天在咖啡館見到的吳明樺。
哈!我才想著要不要找個時間和他談談,好確認一下自己的推測,沒想到他倒先找上我了。
「很抱歉,這麼冒冒失失的跑出來,沒嚇著你吧?」吳明樺堆著滿臉笑說道,看起來很親切隨和,可那一雙眼卻透著絲絲精明伶俐。
「呃,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吳明樺,是李聰淇的朋友。」看我沒什麼反應,他接著又說:「你應該還記得李聰淇吧?」
我點了點頭。「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吳明樺又笑了笑。
我沒回話,只是微蹙著眉,等著他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