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雨打在她身上,冷得她發抖,可是肩窩那裡卻是熱熱的、暖暖的。
那……那是他的眼淚嗎?
她輕輕的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跟著移到了脖子後溫柔的撫著他的發。
原來男人,也是會流眼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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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聽錯了,你再說一遍!」盈盈難以置信的大喊著。
「我說你自己回聚香園去,我要到金陵娶妻。」
「你是昨晚雨淋多了、發燒了,腦子壞了呀?說這是什麼瘋話?」
冷漓香讓她知道最苦澀的心事,讓她見到了最軟弱的一面,難道還只是把她當「喂」而已嗎?
她陪他淋了一場雨,怎麼說也應該有一點點不同吧?
「我答應了風月要幫她這個忙,既然我沒事了,當然不能反悔了。」
「你那麼守信用幹麼?說不定景澤遙會去幫忙,根本用不到你。」她說道:「你不是也說風月比較喜歡景澤遙嗎?」
「我說她『屬意』景澤遙,沒說喜歡。」
「都一樣啦。既然這樣,你幹麼去多管閒事?」她拉著他的衣袖不放,「我認不得路,自己一個人回不了聚香園。」
「景澤遙給叮噹纏著,就算他想幫忙,恐怕也無能為力。」
「你有我纏著,所以也無能為力。」
冷漓香道:「你纏著我幹麼?眼睛也好了,華陀神經也不在我身上,你沒理由再跟著我吧?!」
「喔,原來你把我當那種利用完別人就扔在一旁的小人。」盈盈生氣的說:「我偏偏不如你的願。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我要跟著你,找機會報答你,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他笑道:「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去金陵?」
「沒錯。」她點點頭,「你不是說過只要我想得到辦法幫你,你就不娶風月?」
「我是說過。」他說過的話是不會賴的,當初他的確說過這句話。「不過你的辦法,我想也不是什麼好辦法。」
如果那麼容易就能找到人娶風月,幫她氣走那個未婚妻,她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
「反正只是要找個人娶她就行了吧?」盈盈說道:「那有什麼難的?」
「難。」冷漓香嘴角掛著一抹微笑,「風月跟男人沒兩樣。事實上除了風家兩老、風月自己、我和景澤遙,沒人會把她當女的。」
「為什麼?」
「因為她比男人還像男人呀。如果我沒告訴你,你絕對看不出來她跟你一樣是個女娃娃,我和景澤遙跟她相處兩年,整整兩年吃住睡都在一起,完全沒感覺到她是女的。」
沒有一個男人會想娶比自己還男人的女人吧?況且風月是個戲精,想到就扯開喉嚨唱戲,一張臉塗得花花綠綠的。
雖然認識這麼久了,不過要是有一天她臉上沒畫油彩了,他還是鐵定認不出來。
盈盈愕然,那這個風月一定是虎背熊腰、其醜無比,所以才沒有男人願意娶。
那怎麼辦呢?
「她真的那麼像男人嗎?」
「她說她是被錯生為女人的男人,連景澤遙眼力那麼好的人,都當了兩年的睜眼瞎子,我更不用說了,其他人會把她當女的才奇怪。」
「那你們怎麼發現她是女的?」
「大前年我們三人一起追捕長江雙盜,路過一個深山的溫泉,追得累了大家跳下去洗澡,她該有的沒有,不該有的有,很容易就發現啦。」
「她、她跟你們一起脫衣洗澡?」盈盈瞪大了眼睛,這太過荒唐、離譜,也太駭人聽聞了。
跟兩個大男人裸裎相見?
他一臉正經的反問她,「隔著衣服我看得出來,她有什麼男人沒有的嗎?」
「你……」她突然覺得一股怒氣上湧,手一翻啪的一聲打了他一耳光,憤聲道:「色狼!」
冷漓香被打得冤枉,歎了一口氣,「她自己脫的呀!」
第十章
「咦?」
盈盈詫異的停下了腳步,伸手揉了揉眼睛,她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人影。
西門歸雪?!
他在金陵幹麼?瞧他摟著兩個打扮得風風騷騷的女人上了畫舫,八成是要游秦淮河去了。
她猛然想到那天司馬臨川說皇上要他和宗政陌紅到金陵給周國丈送禮,看樣子他是樂不思蜀,所以還賴著也不回京。
盈盈哼了一聲,不是很高興的想,這色鬼,走到哪都離不了女人,哼!
「司徒?」冷漓香走了一段距離,才發現她沒跟上來,於是折回來找她。「你站在路中間作夢嗎?還不走。」
「等一下啦。」她連忙拉住了他的胳膊,「你現在就要上風家了嗎?」
「不去風家要到哪去?」風家是金陵首富,住得豪奢、吃得豪華,又有人可以使喚,重點是一文錢都不用花。
「別那麼急,我從來沒來過金陵,我要到處去看看。」她剛剛一看見西門歸雪,心裡就有了個絕妙好計。
她要來個偷天換日、暗度陳倉!
「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有啦,秦淮河、紫金山、莫愁湖、雨花台這都是很有名的,既然來了怎麼能不看呢?」
「那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她死抓著他不放,一臉委屈的說:「你明天要去搶親,跟別人拜堂,今天陪陪我會怎麼樣?」
那天風福又來傳訊,說風月要他盡快起程,一定要在十六以前來到風家,趕在拜堂之前攔住她的未婚妻。
結果他們立刻出發,一路上除了吃飯、睡覺之外,根本沒停下來過。
冷漓香看天色尚早,於是點頭道:「好吧。」
盈盈歡呼一聲,拉著他就在街上跑,問明了人家紫金山怎麼去,興匆匆的拉著冷漓香玩遍了城內外,一直到夕陽西下。
「晚了,該去風家了。」冷漓香真是佩服她的精神和體力,跑了一天了,她卻一點倦容都沒有。
「還沒呢。」她拉著他往碼頭走,「到了金陵,不游秦淮河怎麼行呢?」
她招手要梢公將船駛過來,回頭笑道:「快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