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漓香一笑,也快步的跳上了甲板。
船身輕輕的跟著水流晃動著,兩岸的燈火在河面反暈出一片朦朧的煙靄,秦淮夜色的艷麗和雅致舉世聞名,盈盈總算親眼見到了。
華燈映水、畫舫臨波、歌舞昇平的紙醉金迷景象,那漾漾的柔波是如此的恬靜而平和,沿河的妓樓裡不斷飄出斷續的歌聲,經由婀娜的晚風送到了他們耳裡。
盈盈聽那歌聲嬌媚,於是說道:「這麼多人在這唱歌,真是熱鬧呀。」
梢公道:「到秦淮的公子不找個姑娘過來唱曲,那可就白來啦。」
「真的嗎?」盈盈為了路上方便,早已扮作男裝,一聽能找姑娘過來高興的說:「快給我們叫幾個過來。」
「那有什麼問題!」梢公扯開了喉嚨就喊。
冷漓香只是笑著看她跟梢公說話,也不阻止。
不一會,一艘小花舫從河邊轉了出來,船上坐了兩名女子,年紀看來都不大,一個手拿洞蕭、一個面前擺了一具瑤琴。
其中一名女子細聲細氣的問:「不知道公子愛聽什麼曲?」
「隨便,你們唱什麼我就聽什麼。」
「那奴家就給公子彈一首相思行。」說完便一個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一個悠悠的吹了起來。
盈盈笑著對冷漓香說:「人還沒走,她們倒害起相思來了。」
「別鬧,聽人家彈琴。」
「我偏要鬧。」她往前幾步,高聲道:「都停住!難聽得很,我來彈一曲。」
兩名女子呆了一呆,同時停止了奏樂,只見盈盈飛身一躍,輕飄飄的上了她們的花舫,人一落地身子猛然往下一頓,便驚呼一聲,「賊妖女使計害我!」
冷漓香眼看變故突起,盈盈動彈不得的躺著,兩名女子團團將她圍住了,他生怕她有個閃失連忙飛身去救,也跟著躍上花舫。
突聽一陣細微的暗器嗤嗤作響、破空飛來,他也知道敵人放了梅花針一類的暗器,於是衣袖一揮將暗器盡數攏在袖上,人也跟著落了地。
「司徒,你……」
盈盈暴起出招,偷襲成功,纖纖玉指點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她笑嘻嘻的說:「該說你太笨,還是我太壞呢?」
當初他點倒她時,說的便是這句話,現在她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他。
「我上了你的當,也只能任憑你處置了。」
盈盈嫩臉一紅,掏出一錠金子往桌上一拋,對兩名嚇壞的女子道:「收著吧,多謝你們幫了這個忙。」
她將冷漓香負在背上,從跳板走回原先的船上。「梢公,送我們到金陵最大的酒樓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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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很驚訝嗎?」盈盈笑咪咪的問。
「盈盈?」西門歸雪驚喜的拉著她的手,「你怎麼會在這?」
「我到朋友家來作客,早上在街上就看到你,我喊你你沒聽見。」她抱怨的說:「害我為了找你,可走遍了金陵啦。」
其實她根本沒找,一想就知道他會窩在哪。
西門這人就愛派頭、喜歡享受,要找他往最豪華、最氣派的酒樓穩沒錯。
「那可真累了你了。」讓意中人這麼辛苦真是過意不去呀,要是早上就遇見了她,也不用勉強自己跟那兩個庸脂俗粉浪費時間了。
「不會呀,我在這悶得很,又受一肚子氣,本來打算回京城去了。」她一臉很疲累的樣子,「既然遇到了你,就一起回去吧。」
「誰給你氣受啦?我教訓他去!」
「還不就是我那朋友的家人。」她假裝歎了一口氣,秀麗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我那朋友你也見過的,就是上次生病借住在聚香園的那一個。」
「是她?」西門歸雪喜形於色的問:「她也在這?」
「是呀,人家她可是金陵首富的女兒,叫作風月。」盈盈正經八百的說:「說到這就氣人,她爹娘逼她嫁給一個年過半百、齒搖發白的老翁,逼得她整天哭哭啼啼的,急得都想上吊去了。」
「什麼!」西門歸雪義憤填膺的說:「荒唐、可惡!簡直不是人呀!」那樣一個美女,怎麼能給人這樣糟蹋了!
「對呀!更過分的是明天就要拜堂了,我阻止不了平白惹了一肚子氣,所以才想早早回京去,免得看了就火大。」
「不行,這事我非管不可,一朵鮮花怎能插在牛糞上!」
「真的嗎?」盈盈欣喜道:「你肯幫她嗎?其實她是因為年紀大了,卻嫁不出去,她爹娘才要逼她嫁給老頭子。
「如果你肯委屈一點、犧牲一些,搶在那老頭子前面跟她拜堂,那可就救了她一命,做了一件好事。」
「這算什麼委屈?實話告訴你,我對那姑娘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就算她今天嫁給潘安,我也搶親搶定了。」
他憤慨的說,意志相當的堅定,佳人有難身為人家的愛慕者怎麼可以袖手不理呢?
「那就拜託你啦。我馬上回去跟她說這個好消息,明天記得來拜堂呀。」
「慢著!盈盈!」
她有些心虛的回過頭來,勉強的問:「什麼事?」
「幫我給她一句話,要她放心。」他難得的覺得有些尷尬,「我西門歸雪一定好好待她。」
盈盈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是給冷漓香迷暈了,居然一點都不覺得有異樣?嘻嘻。
「我會的。」她又提醒道:「記得呀,搶了新娘就跑,做了夫妻再回去見岳母和丈人。」
「盈盈!」西門歸雪又喊:「你不會怪我吧?我對你……」
她截住了他的話頭,「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哥哥,以後也會是我的好哥哥。我走了,明天在喜堂上見了。」
「多謝了,盈盈。」
不客氣啦,只怕你以後要拿刀砍我了!盈盈在心裡悄悄的補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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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急著出城嗎?」
盈盈買來了一輛馬車,將冷漓香扶了進去,自己坐在車伕的位置上,「駕」的一聲揚起鞭子,催促馬匹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