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女人的容忍已達極限,再也顧不得與秦穆懷間的交情。
「齊公子,我……」始終站在一旁觀看的湘雲娘,被他眼中的冷冽殺氣一懾,全身竟然不由自主地泛起冷顫,後退了幾步。
「我叫妳滾,聽到沒有?!」他狂吼。
這一次,湘雲娘不敢再做停留,急忙轉身,掩面哭泣的離開。
「不,別走。雲姊……雲姊……」田飄飄也喊著要追上去。
但任憑她怎麼叫喊,齊士麟就是不肯放開她,將她使勁的禁錮在懷中。
「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雲姊?我說過這不關她的事。」她恨死了這個男人。「不關雲姊的事,是我自己要跟嫣紅學舞,雲姊什麼事都不知道,你不可以這樣待她,不可以燒了我爹的信啊!」
那個女人跟她一樣也愛著他呀!為什麼要把每個愛他的女人都弄得遍體鱗傷呢?為什麼?
「夠了,她不值得妳這樣,她不是妳想像的那般簡單。」齊士麟疼惜的抱緊她,將她的頭按抵在肩上,讓她盡情的哭個夠。「她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妳、騙妳,那封信是假的。」
當他看到乾淨的信封,以及墨黑的字體時,就看破了湘雲娘的騙局。
一封由洛陽來到京城,千里跋涉的信,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折痕,且光潔如新,一絲污損都沒有?
再說由洛陽到此,最快的是水路;既是水路,信封上又如何沒有半點水氣浸蝕,墨色漆黑如新?
種種疑點,只要是明眼人細心一想,都能瞧得出來。
哪怕信封上的字跡摹擬得再怎麼相像,也瞞不了人。
只可惜他的解釋田飄飄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覺得齊士麟現在所講的一切都是謊言,為了愚弄她,把她留在他身邊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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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能看住你的女人。」齊士麟再次踏進秦王府,為的還是同一件事。
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為那個女人煩心,更沒有想到她會成為飄飄與自己之間的阻礙。他太輕忽女人的嫉妒心了。
秦穆懷斜依在躺椅上,一手執著酒壹,一手拿著酒杯,自斟自飲,對於齊士麟的到訪,一點也不意外。
「你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他以為至少會到明早才看得到他,沒想到夜裡就來了。
齊士麟坐到他身邊,拿走他手中的酒壺,以壺就口的狂灌起來。「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絕不輕易饒她。」
也就不必如此傷神,盡可叫齊士鷹把人給綁了,丟到番邦塞外去。
有時江湖人就跟土匪一樣,不需要遵照法理行事。
「沒想到你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秦穆懷低笑嘲諷。
「這可都是給你面子。」灌完一壺酒,齊士麟也不客氣的直言。「今天來就是給王爺下最後通牒,如果你再搞不定她,就別怪齊某不顧情面,教訓湘雲娘了。」
事前告訴他,是因為還看重這份友誼。
秦穆懷點了點頭。「齊兄的意思本王知道,多謝你給足面子,只是今後你再也毋需顧及我。」
他憂鬱的神情引起齊士麟的懷疑。「發生了什麼事?」
秦穆懷道:「皇叔今早召我進宮,他知道你回京的事情了,所以傳詔下旨,命我近日內迎娶匈奴公主。」
「你答應了?」
「皇命難違,更何況最近發生的事,讓我清楚了一個人的內心;娶誰對我而言,已經無所謂了。」秦穆懷搖了搖被齊上麟喝光的玉壺,命令下人再取一壺酒來。
齊士麟沉穩的銳眸靜靜的凝視他一會兒,「你指的是湘雲娘?」
秦穆懷不置可否的一笑,聳聳肩,從小茶几上取來另一隻玉杯,斟了一杯酒遞給他。「只怪我識人不清,被眼前的假象所惑,我終究還是不如你清醒啊!」他苦笑地飲盡杯中酒。
看來他的苦惱並不比自己少,「情」字真是害人不淺啊!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為雲娘贖身,送她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後,就遵照皇令出關迎娶公主。」秦穆懷答得雲淡風清,像在談別人的事。
只有齊士麟知道,講這樣的話對他來說要下多大的決心,一向愛好瀟灑自在,又生性放浪不羈的他,會甘心被當成和親工具,在自己脖子套上婚姻枷鎖,其內心一定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掙扎。
而這股掙扎絕大多數來自於湘雲娘這個女人。
「我知道,就靜候你的佳音。」事已決定,他也不想再贅言。
更何況對湘雲娘這個女人,他也敬謝不敏;或許匈奴公主對王爺來說,會是另一段好情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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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士麟竟然敢燒了爹寫來的家書,足以證明他以往所說的一切全是謊言。他根本沒有托人告知爹將她帶走的事,也不可能請人上門去提親。
看清楚事情真相,更篤定自己只是他諸多玩物中的一個,卻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了,越想越覺得傷心,禁不住潸然淚下。
「露兒……」偏偏就是有個莽撞的傢伙,讓她連神傷的時間都沒有。
田飄飄迅速背轉過身拭淚,故作堅強的挺直背脊,然後才回頭面對那位不知道門是用開的,而老是用踹的傢伙。「她不在這裡,三少爺找錯地方了。」
「是嗎?那失禮了。」齊士鷹銳利的眼瞥見她微濕的眸,卻沒說什麼,只是頷首道歉,旋身帶上門就想走。
這是他第一次展現應有的禮儀。
「等一下。」田飄飄像是想起什麼,急忙走過去叫住他。
「田小姐有事?」已經跨出門檻的長腿停住,側身回頭等著。
田飄飄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唇。
「田小姐是要問我大哥的事?」
「你會告訴我嗎?」她殷切地問。
「那要看是什麼事,齊家的人不會出賣自己兄弟。」他依然是那副有什麼說什麼的酷表情,跟他俊美無儔的長相實在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