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錯開玩笑的愚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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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是嗎?她瞇眼,努力回想、再回想,記得那天,她聽到他進門的聲音,然後就匆匆忙忙地!啊!

  「看來你恢復記憶了。」他陰陰地磨牙笑著。「你希望我由哪根骨頭開始拆

  起?]

  「呃……呵呵!」她心虛地猛陪笑,放軟了音調撒嬌。「不要這樣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她哪次不是這樣講?

  渾身筋骨被她ボㄞ得又酥又麻,他沒好氣地將那只檔案夾往她手裡塞,倒頭往床上一躺,手指朝她勾了勾。「過來,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噢。」她乖乖聽命。

  他舒舒服服地枕著玉腿。「把裡面的內容念來聽聽。」

  「你是要我給你建議嗎?」她一臉為難.「我可能!」

  「叫你念就念,囉嗦什麼?」誰敢指望她?她別動不動就塞些有的沒的在他的文件裡,他就謝天謝地了。

  她搞不清楚狀況,乖乖照著念,不到半小時,發現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已經不曉得睡到第幾殿去了。

  一次、兩次、三次,被列為公司極高的商業機密,他當用過的衛生紙隨手塞給

  她,她再遲鈍也發現,他根本就是拿來當床邊故事聽,幫助睡眠用的!

  可能是她沒照他的期望去幫限制級電影配音,辜負了軟嫩嬌嗓,他只好努力開發其他用途,奸商奸商,還真是無奸不成商。

  有一天她就問他:「你要聽的話,那書我來準備好不好?」那種東西硬邦邦的,白天在公司就受夠了,晚上睡覺幹麼還要虐待自己?

  「嗯哼。」他不置可否。

  於是乎,醜小鴨、灰姑娘、小紅帽紛紛出籠了,連白雪公主都有哦!

  裴宇耕受不了地白她一眼。「我斷奶很久了好嗎?你當我沒童年呀!」

  「你有嗎?」在父親偏頗的對待下,他的童年能有多愉快?她甚至敢篤定,母親在床邊為他講故事的記憶,少得留不住。

  她只是想給他遲了許多年那種被疼惜的感覺。

  「你瞧不起我哦!」他瞪她。

  「那不然我問你,灰姑娘在十二點過後,留了什麼東西給王子?]

  他翻翻白眼。「溜冰鞋,你覺得如何?」他嚴重被羞辱了。

  「那小叮噹的漫畫原著者是?」

  「籐條不二價?」他痞痞地回應。

  她不以為意,接問:[芭比娃娃的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他愣了下,悶哼。「我只知道我的女人叫葉心黎!」

  這句話由他口中說來,就像吃飯睡覺那樣順理成章,她心裡甜甜的。

  「還有史努比是什麼動物?嚕嚕米呢?」

  唔……呃,那些四不像是什麼鬼東西?

  「HellyKitty血型?小熊維尼的國籍?」她問得順口。

  卡通熊有國籍?貓還有血型?這是什麼世界?真是反了!

  沒想到她還留了這麼一手,他一時失策,被暗算個正著,果然最毒婦人心。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他頭昏腦脹,他眉頭皺了起來,嚴重陷入人生的低潮期。他,真的沒有童年?!

  第十章

  他,沒有童年?沒有童年?!

  這個問題嚴重地困擾了他。

  那一天,裴季耘首度帶女友回家見長輩,想也知道,場面絕對不會有多愉快,這麼精彩的好戲,他豈可錯過?

  他一早就回去嗑瓜子,等著看一出棒打苦情鴛鴦的戲碼,不曉得那個從未違逆過父親大人的乖兒子會怎麼處理?真是期待啊!

  意外的是,那些灑狗血的劇碼,通通都沒有,性子溫和的裴季耘既沒氣質盡失地跳起來與父親對陣叫罵,也沒含淚與親親女友分手,從頭到尾就是一尾病貓狀,

  愛困地晾在一旁陪他看戲。

  喂喂喂,那是你的女人耶,你就放她去自生自滅哦?有沒有搞錯!

  漸漸地,他看出端倪。

  這是他們共同的未來,所以,裴季耘放她去用自己的方式求得他家人的認同,這是她該做的,在愛上他時,就該有這樣的自覺,為她而和父親撕破臉,對她未必就好,只會造成父親與情人之間更深的裂痕。

  這小子,狡猾!

  最最出乎他預料的,是從不忍令父親失望的裴季耘,頭一回不顧父親的反對,堅決表明了立場,一場「活在當下,擁抱真愛」的即席演講,精彩得他差點要跳起來替他拍手、放禮炮。

  安可、安可!容他吹聲口啃,這死小孩終於有前途了,活到這把年紀,就今天看他最有個性,早這樣不就好了嗎?他就不會看他那麼礙眼了。

  聽到那些話,他真的重重鬆了口氣,這小子,總算懂得為自己而活了!

  有時候真的很火大,不論幼時他怎麼惡意欺負,笨小弟就是不告狀,默默忍

  受,笨得讓人抓狂,就連後來他說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裴季耘也真的就順了他的意搬出家裡,氣得他差點七孔流血。

  這笨蛋到底有沒有腦袋?一下為這個人想、一下為那個人想,週遭那麼多人,他顧得完嗎?他幾時才要為自己想一下啊!

  他只好不斷的逼,逼出裴季耘忍耐的極限,逼出他的反擊,逼出一個人自我防衛的本能!

  然後,裴季耘上樓前,突然像在思考什麼,意味深長地對他說:「哥,喜歡一個人要讓她知道,你這樣,她會無所適從的,在喜歡的人面前,不需要多餘的驕傲和尊嚴,至少,給她一記擁抱。」

  盯著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他內心是震盪的。

  他,讓喜歡的人無所適從了嗎?

  一直以來,他都是用著自己的方式,去捍護他在乎的一切,不管是對裴季耘,還是對葉心黎,不一定要讓他們明白,反正他自己知道就好了,刻意昭示反而虛偽。

  可是這樣的他,和專制的父親又有什麼差別呢?愛人的方式有千百種,重要的還是要能產生共鳴與互動吧?

  會不會他愛人的方式,也讓人無所適從了呢?葉心黎不明白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嗎?他每一聲氣吼,背後都是最深的牽掛……

  那個有時看來好傻氣的女人,每次都挨他白眼,卻還是每夜堅持為他念童話故事,因為她看穿他心靈的最深處,一直藏著當年那個孤單寂寞,被父母忽略的小男孩,雖然他外表一副剛烈頑強的死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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