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快走。」墨忍風低聲說,護著她在推來撞去的人潮中加快腳步離開,外頭司機一見到他們,馬上飛車過來,載走他們。
「好驚險刺激哦!」恬羽從車裡回首夜店外頭的人潮。
「開心嗎?」墨忍風笑問。
「嗯,可是我們沒付錢呢!」恬羽笑著。
「就算本店免費招待好了。」墨忍風把頭靠在椅背上說。
「那間店是你開的?」恬羽驚奇地看著黑暗中的他。
「一個小投資。」
「天啊!你真的是夜店老闆!」她笑倒在他的懷中。
「不過我平常不會出現在那裡的,太吵了。」他順勢摟著她,吻她的發。
「那你是……特地陪我去的嘍?」她好訝異。
「當然。」他說著。
她滿心感動,雙手纏繞在他的腰際,甜蜜地低喃「真希望就這麼跟你黏在一起,水遠別分開。」
他低頭看她像只甜膩的小貓般撒嬌:心底浮上一絲絲苦澀。他還沒告訴她,天亮後她就得回到華家了。
那時在他送她回房之後,他出門去見阿捷,阿捷提出條件,只要她明天回去,華幫將毫無異議再讓出西街的所有地盤,水遠不再越雷池一步。
看來華峻鴻是等不及了,而他被迫得在私人的感情和公事上做出選擇。他答應了,天亮後她必須回去。
不過他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她,天亮以後的事就等到天亮後再說吧!
他不想因為這件事,讓笑容從她的臉上消失,就讓他默默地擁有這短暫的美好時光,那並不過分。
「你怎麼不說話了呢?」恬羽拾眼問他。
他封住她的唇,用行動告訴她,他也希望她留在身邊,只因他身在鷹幫身不由己,但願她能諒解,苦果就全留給他承擔!
「回去後,早點休息。」他輕撫她飄然如夢的小臉,從未像現在這樣捨不得任何人。
「嗯。」恬羽完全不知他在想什麼,輕快地對他點頭。
回到宅第,她讓他牽著手走進廳堂,一名手下立刻上前來,又是「借」一步說話。
她只好無條件地把他借出去,瞧他們站在離她三步遠,低聲不知說些什麼。只見他點了頭,手下隨即退不,他重新回到她身旁,輕摟著她,到她房門口,為她開門,開燈。「快去睡,別累著了。」
「你呢?」她溫柔的問。
「我要上樓去。」他淡笑。
「不會再出去了吧?」她雙手背在身後,俏皮地問他。
「不出去,小管家。」他把她拉進房裡,輕拍她的臀,低哄:「快去睡。」
她點頭,倚在門口看著他離去,上樓,確定他在家裡,她才安心地關上門。
進到房裡,她愉快地進浴室準備刷牙洗臉,拿了牙膏才擠到牙刷上,忽然想到她忘了告訴他,要在電腦加裝攝影機和麥克風的事。
她放下盥洗用品,悄悄溜出門去,打算上樓去告訴他。一到樓上,她原以為是幽暗的,沒想到走廊上燈火通明,而且還有人很用力地在說話的聲音……
「世界上有誰像我們老大這麼『勇』,傷得這麼重,隨便上個藥,繃帶綁一綁就出門去了。」
「天哦!流這麼多血,老大你痛不痛啊?」
「笨蛋,這還用問嗎?咱們老大又不是鐵打的。」
「喂,醫生,你可得輕一點,弄不好,我可會把你的招牌給砸了。」
恬羽驚詫不已,墨忍風是什麼時候受了傷,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難怪她嗅到他身上有藥水味!
她的心疼痛起來,著急地往聲音來源處跑去,很想看看他傷勢如何。就在走廊右側一個沒有關上門的房間外,她看見墨忍風光著上身,坐在床沿背對著她,一名醫生和護士正在拆不他肩頭上染紅了的紗布,他的手下們就圍在一旁。
恬羽的身子不斷地顫抖著,熱淚模糊了她的視線,想立刻就奔過去抱著他,向他說一千次的抱歉,她不該在他傷得那麼嚴重後,要他載她出去瘋,她真的好難過啊!寧願那傷口是在自己身上,心疼的淚不停地滾落而不,她心痛地等著,祈求醫生快把他的傷口治好。
驀地,一名手下轉身時發現了她。「天哦!」他這一叫,所有人都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包括墨忍風。
遠遠地,她和他深沉的目光默然相對,看見他竟還對她露出一絲無所謂的淡笑,她的心都碎了!
許久,醫生為他包好傷口,留下藥離去,她立刻奔進他的房裡,蜷在他身前,淚流滿面地問他「這是怎麼弄的?為什麼受了傷卻不告訴我,還要陪我出去?」墨忍風還沒開口,手下倒先沉不住氣地數落。「還不是你家派來的大內高手!一早就到門口來鬧,鬧到老大非得理他不可,搞定了,天一亮就得把你送回去!」
恬羽吃驚不已,另一個手下又憤憤不平地說:「最壞是要走還放暗箭,任他帶來的那些小嘍囉在咱們家門口撒野,老大要進門時從背後偷襲,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不去。」
「放肆!全給我不去。」墨忍風出聲制止。
手下們這才一一住了口,憤憤不平地離去。
門關上後,室內只聽得見時鐘滴答滴答響的聲音,恬羽淚眼迷濛地望著墨忍風,心在淌血,難過又無措,沒想到事情是因她而起,就算她說一萬次對不起恐怕部不夠!
「怎麼不去睡呢?」墨忍風輕喟,手背輕拭過她滿是淚痕的頰。
「為什麼受了傷卻不告訴我?我希望受傷的是我,不是你……」她說著:心痛的淚又滾了不來,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
墨忍風又拭去她的淚,他這輩子從沒想過有個女子會為他而哭泣,心不禁為之撼動。「我不要你擔心。」
「你以為瞞過我一晚,天一亮就把我送走,我就永遠也不會發現了,對嗎?」她搖頭,不依地哭嚷。
他能說什麼?不,他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想將她牢牢抱在懷裡。
她也伸手抱住他,將臉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傷心地問:「我真的天一亮就得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