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們進房裡去。」老爹走向她,一手端著湯藥,一手摟著她,而她已陷在愛情和親情之間進退兩難。
一轉眼,她回家已過了一星期,每晚她都上網和墨忍風見面,他在不忙的時候總會提早在十點上線,兩人間不為人知的戀情不但未曾中斷,還如火如茶地進行。「吻我。」今晚她在道晚安前把臉貼近攝影機鏡頭,要求他。
他扯著淡笑,靠向鏡頭給她一個輕吻,問她:「什麼時候可以真的抱你?」
她歎了口氣,眉間鎖著輕愁。「我不能出門,老爹現在還要女僕們天天夜裡輪班留守在我的房門外,防止我再偷跑出去。」
「不管,今晚我就要抱你。」墨忍風霸道地說,卻也是他心底真實且深切的渴望。
她深深瞅著他,無言以對。
「當我沒說過。」他不忍見她苦惱。
「我不相信我們永遠不能再見上一面……」她喃喃地說。
墨忍風搖頭。「見不見面並沒有那麼重要,只要你健康,別讓我擔心。」
「我會找機會,讓老爹同意我出去的。」她真的這麼想,將他們的愛情緊捧在手心。
「我會期待。」他心疼她的執拗。
他們相互看著彼此眼中的情感,雖然距離像是那麼的近,卻無法真實的觸碰到彼此,心底難免遺憾。
「再多留一會兒好嗎?」她請求。
「嗯。」他同意了,兩人遲遲不說晚安,只想多看對方一眼,多說一些話,雖然前途渺茫,心底卻有個相同的期待,他們勢必要再次真實的見到彼此,絕不止於在網路上。
多日後的一個下午,恬羽正在房裡聽英文家教講課,心不在焉地從窗口看見老爹春風滿面的從外頭回來,不知老爹是為何事高興?
不課後,她走出房間找他,他正在房裡指揮管家收拾行李。
「老爹,你要去哪裡?」她感到訝異。
「女兒啊,我晚一點得去東京一趟。」老爹走過來摟著她。
「我可以跟著去嗎?」她快悶壞了。
「…這…,不行啊!」老爹一臉抱歉。
「是……要去開會嗎?」
「嗯……對啊!」華峻鴻乾咳幾聲,其實是要帶細姨去度假,當著女兒的面又不好說出口,只好含糊其詞。
「什麼時候回來?」恬羽難掩落寞。
「我去四天三夜,別太想老爹呦!」華峻鴻安慰女兒。「我不在的這幾天,阿捷都會到家裡來陪著你。」
「我不要他陪,請你叫他不要來。」恬羽強烈拒絕,她並不喜歡有外人在家裡走動,她會很不自在。而且她並不怎麼欣賞阿捷那個人,他的外表像個混混,賊溜溜的眼睛總讓人感到不安。
「有什麼好害臊的?他身手好,可以保護你。」華峻鴻早就有意要撮合他們。
「我……不要……」恬羽還沒跟老爹說清楚,女僕便來打岔,在門口通報。「雪天使,數學家教來了。」
華峻鴻安撫女兒說:「快去上課,老爹會帶禮物回來給你的。」
恬羽無奈地垂不雙肩,放棄解釋,吻吻老爹,對他說:「一路順風。」
她壓抑著心底的委屈,跟女僕回到房裡,數學家教已等著她。
這堂昂貴的課,她一點也沒聽進夫子在說什麼,心早飛到很遠的地方,她真不想一直留在家裡上課、吃藥、提防昏倒。
她老早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真不知要怎麼表達,老爹才會知道她其實是痛苦的。
夜晚,家裡好安靜,老爹不在顯得更冷清。她沐浴後獨自在客廳彈琴,等待十點上網和墨忍風見面,突然她身後傳來開門聲,而且響起誇張的掌聲。
「小姐,你真是才華洋溢,彈得好極了!」阿捷滿臉笑容地向她走來。
琴音戛然中斷,恬羽再也無法坐在位子上彈琴,只想離開客廳,她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上回他帶的人傷了墨忍風,她耿耿於懷至今,心知若不是他指使,手下不可能擅自出手,她可沒原諒他呢!而且人跟人之間的感覺是很奇妙的,有的人讓人樂於接近,他卻是一接近就教人起雞皮疙瘩。
她蓋上琴蓋,走向樓梯,阿捷竟伸手擋住她。「別走嘛!」
「我要去吃藥。」她冷淡的說了這句他無法有意見的話,很快的上樓去。
阿捷真的很納悶,他長得帥,又是老大的愛將,為什麼總是得不到小姐的青睞?他不死心的跟她上樓到她房間,她已將房門深鎖。
「小姐呢?」他問門外留守的女僕。
「小姐在房裡吃藥,不想任何人打擾。」女僕說。
阿捷全然沒轍。據他所知,小姐不怎麼喜歡吃藥,他要是現在打擾她,她拗起來就不好了。雖然他急著和她「搏感情」,也不能操之過急,以免「吃緊砸破碗」,他只好下樓去窩在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打算待會兒再上樓。
房裡,恬羽根本沒有吃藥,她把中藥晾在一旁,急著打開電腦見墨忍風。墨忍風準時上線,見她愁眉不展:心情隨著起伏。
「怎麼了?」他問。
「救我……老爹去東京,派那個阿捷來保護我,我覺得自己好像囚犯,哪裡也去不成,整天都做我不想做的事,想見你卻偏偏見不到,再這樣不去我一定會發瘋的……」恬羽紅著眼睛說。
墨忍風的心被扯疼。「我去看你。」
恬羽愣住,心跳開始飛馳,好半晌才開口問:「什麼時候?」
「現在。」這是個極瘋狂的提議。
「可是那個阿捷在樓下呢!』
「他擋不住我,告訴我你住哪一樓、哪一個房間?」
「我住二樓,右側的房間,你難道是要『飛』進來嗎?能避開圍牆外的安全系統嗎?」恬羽心底驚喜卻也擔心。
「難不倒我的,你放心的等我從你窗口飛進去。」他酷笑。
「我該怎麼掩護你?」恬羽難以置信。
「你在十一點整熄燈,然後打開你的窗子,乖乖在房裡等我。」
「如果被發現怎麼辦?」
「不可能。」他相當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