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手下一見,撲上向前來阻攔,他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們撂倒在地。上了階梯,廳堂裡的手下們見到他,一時間全蜂擁上來,想攔不他,卻不敢動他一不。他衣衫滿是血痕,鐵青的面容,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凜然之氣,教他們看了膽寒,紛紛退後,任他走向廳堂。
偏偏阿捷在這時候來到會館,他閒閒沒事,口裡銜著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一群兄弟竟圍在那兒,他也走近湊熱鬧。一瞧見站在廳堂中的人物竟是墨忍風,而且他一身的傷,像頭受困的猛獸,他雙眼一瞇,樂得說起風涼話。「唷唷唷,怎麼我們這裡來了位貴客,我部不知道啊?」
阿捷搖搖擺擺,直接走到墨忍風面前,嘻嘻哈哈地挺起胸要攔他,對付一隻受傷的飛鷹,對他而言太容易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啊?」他以為自己逮到機會,這次一定可以佔上風。
可惜他錯估了對手的能力,墨忍風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把把住他的喉頭,掐得他當場快斷氣。
「我沒空理你,最好給我讓開。」墨忍風嚴峻地警告,甩開他。
阿捷跌了個狗吃屎,臉色慘白地猛咳,還沒動到他一根寒毛自己就快完蛋了,他可恨得牙癢癢的,立刻掏出傢伙。
「別動!」他拿手槍指著墨忍風的背。 墨忍風真懶得理他,不只面無懼色,一轉身踢得他骨折,手槍滑了出去。
「我的手!我的手……」阿捷握住自己的手哀叫,眼睜睜地看著墨忍風迅速在他面前離去。
墨忍風攔了計程車,毫不遲疑的趕往T大醫院,滿懷的擔心只為恬羽,他確信她需要他。路上他取出褲子後的手機查看,在地窖時它震動過無數次,原來全是恬羽的來電!
她是想告訴他什麼?難道是她察覺華峻鴻找上他,急著要告訴他?
如果她是為了過度擔心他而昏迷不醒,那他會很自責,一想到她躺在醫院裡,他的心就痛似火灼。
「開快點。」他對司機說。
「喔……好。」計程車司機加快速度,還以為他是急著去就醫。
醫院裡——
「她心跳虛弱,如果影響了全身的供氧,隨時會有生命危險。」醫生對華峻鴻說。
一直守在恬羽身邊的華峻鴻恍然,他擔心的一刻終究是來臨了。他緊握著醫生的手請求:「你一定要救她,就算花再多的錢都沒關係。」
「我當然會盡力,也希望有奇跡出現。」醫生這麼說,拉開布簾走了出去。
華峻鴻茫然地坐到病楊旁的椅子上,看著恬羽蒼白的臉上覆著氧氣罩,纖細的手上吊著點滴,他忍不住紅了眼眶,此刻他再也不是什麼幫派老大,只是一個深愛女兒的父親,只要她能好端端的,要他做什麼部可以。
病床的布簾又被拉開了,他以為進來的是醫生或護士,抬眼一看,赫然發現是墨忍風,立刻起身制止他接近恬羽。「你是怎麼來的?是誰斗膽放了你?」
墨忍風沒有回答,看著床頭上波動微弱的心電圖,他的心一揪,走到床旁,單膝著地握住恬羽的手,輕柔附在她耳邊說:「我以為你會有勇氣和我站在同一陣線上……」
「你在跟她說什麼?她昏迷了,什麼也聽不到!」華峻鴻低吼。
墨忍風沒聽進華峻鴻吼了什麼,只專心地對他心愛的小女人說:「你要加油,不必擔心我,我一點事也沒有……答應我,你要快點恢復健康。」
華峻鴻繞過病床,急欲拉開礙眼的小子,甚至揍他幾拳,不可思議的是原本微弱的心電圖波動突然變得正常,他瞠目地看著,轉而威脅墨忍風。「你最好給我繼續說。」
墨忍風不放棄機會,他相信恬羽聽到他的話一定會振作。「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因為你知道我在等你,有時候人的意志力可以決定許多事,你一定要堅強,為了我們的未來堅持不去。」
整個上午過去了,墨忍風不斷地鼓勵恬羽,華峻鴻在一旁靜觀其變,兩個男人寸步不離,全心守候著他們的天使,期待她的甦醒。
終於,恬羽睜開了雙眼。
「醒了,我女兒醒了!」華峻鴻高興得大叫,激動中甚至還對墨忍風笑。
「感覺怎樣?」墨忍風俯在恬羽耳畔問,輕撫她的發。
恬羽眼底滿是淚水,看到老爹對她笑,不可思議的是她也看到墨忍風,他們兩人同時出現在她面前!
她在昏沉中一直感覺墨忍風在對她說話,那彷彿是一道光,牽引著她茫然的意識走向光明,原來那是真實的。
她瞅著他,看到他身上數不清的血痕,淚眼婆娑,可想而知她的判斷並沒有錯,老爹對他下手了!
可他們現在為何一同出現在她面前?她想問,卻虛弱得說不出話來。
「女兒啊,你覺得怎樣呢?腦子清楚嗎?手腳有力氣了嗎?」華峻鴻輕握住女兒的手輕聲的問。
恬羽試著移動手指,輕輕在老爹的手上寫了幾個字,把心底想的告訴他。
華峻鴻一震,感覺女兒在他手上寫了「放過他」這三個字。那個「他」必定是指飛鷹那小子,瞧他專情地看著女兒,他可是挺吃味的!
恬羽隔著淚眼看老爹,又寫了「原諒我」。
華峻鴻又是一震,紅了雙眼。「老爹一點也不怪你。」他俯下身說,他只怕失去她啊!
恬羽的淚淌了不來,寫下「我愛你們……說不定……可以讓這兩種愛,同時並存」?
可以嗎?華峻鴻陷入天人交戰中,看來女兒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玩娃娃的年紀,他也該改變對待她的方式。而自己固然是恨飛鷹,但他剛剛也救了恬羽,這對為父的他意義是何等重大,衝著這一點,往日的仇恨他可以不計較,他並不想讓女兒失望。「只要是你想要的,老爹都會設法弄給你,包括他。」
墨忍風抬眼對上華峻鴻釋然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