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要過那種貧窮的生活啊,我一輩子安逸慣了,要我過那種卑賤的窮苦生活,那我不如死了算了。」韓夫人一想到那種日子就不禁頭皮發麻、悲從中來,再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別動不動就尋死尋活的!」韓克齊厭煩的打斷他們,他們不給他選擇的餘地,甚至還用死來威脅他。
「乖兒子……」
「克齊--」
「我要回去想想。」他站起身往門口走。
「等等,我們也一起去,我不要住在這種骯髒的地方。」韓夫人忙不迭道。
「你們要和我回去?」他往外移的腳步頓了頓,停住。
「是啊,你那朋友應該不會介意我們去住個幾天的。」韓夫人理所當然的說。
「俱樂部那邊呢?本來不是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你不知道那王董有夠現實,德隆昨天開記者會,他今天就以房間不足為由趕我們走,簡直是笑話!我們在那邊住了兩個多月,從來沒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一確定我們不再富有就叫我們搬出去?做人未免太現實,一點道義也沒有!」韓夫人想起來仍一肚子火。
「你媽說得沒錯,克齊,你總不能要我們窩在這種地方吧?我們臨時搬出來,找不到落腳處,住大飯店又會被記者發現,才暫時住這裡的。」韓紹鴻幫腔。
「但……」韓克齊面有難色。
「我不想睡在這種俗艷的大床上,他們的浴室好髒,到處都是污垢,叫我在這兒住上一夜,我死都不要。」韓夫人意志堅決。
韓克齊沉著臉思考半晌,「你們去花蓮的別墅住吧。」
「可是……」
「記者那邊我會應付。」
「那改選的事……」
韓紹鴻蠕動著唇猶想說些什麼,但兒子已經開門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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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煩亂的回到家,韓克齊期望見到的是舒若棻的臉,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滿屋子的黑暗,憋了一整晚的怨怒頓時爆發了,他生氣的把鑰匙丟到桌上,憤怒的撥打她的手機。
響了幾聲後,電話被接起。
「你去哪裡了?!這麼晚了還不回來,我一進屋沒看見半個人!」她還來不及應聲,韓克齊劈頭就朝電話吼。
彼端是一陣無言的沉默,像是生氣還是心虛,他猜不到,只能氣急敗壞的再吼。
「你說話啊!為什麼不吭聲?」他只想一古腦的發洩胸中鬱悶,卻也害怕她不再回應。
沉默許久後,舒若棻才開口,久到他憋著的一口氣幾乎窒息死自己,「你吃錯什麼藥了,發什麼神經?」
聽見她熟悉的冷諷聲,韓克齊終於放心的吐出氣,稍稍冷靜了些,面紅耳赤卻也不肯認錯,「我哪有!」
「沒有幹嘛那麼大聲的對我吼?」她冷哼。
「我……是因為……因為……」他吞吞吐吐,「你去哪裡啦?到底什麼時候要回來?」他的口氣仍不改兇惡。
「只是出來買個東西。」她不慍不火的道,「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已經快到家,回去再說。」不給他反對的機會,她逕自掛掉電話。
韓克齊又氣又惱,再撥電話過去,卻發現她為杜絕他的發瘋,索性把手機關了,他只能在屋子裡煩躁的踱步走來走去,等待她回來。
鑰匙的開門聲讓他迅速回過頭,看見她美麗容顏上那一抹熟悉的冷然,韓克齊滿腔怒火瞬間冷卻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漲滿胸口的安心。
「幹嘛?」舒若棻放下手中袋子,沒好氣的問道,十萬火急的召她回來,現在她回來了,他又臭著一張臉不言不語的直瞅著她。
看著她的臉,他有種溫暖又心慌的感覺緩緩升起,究竟是從何時開始,他竟然變得如此依賴她了?似乎只要她在身邊,他的心就能得到勇氣與平靜。
韓克齊大步走向她,在她微愕的注視下,張開雙臂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裡,用力得像是夾雜著害怕與不安,急需她支持的力量。
「你做什麼……」她幾乎沒法呼吸,她從不知道他的臂膀這麼有力,將她緊緊的禁錮在他寬厚的胸懷裡,連掙扎都不行。
「不要離開我。」他沉重的在她耳邊吐息,語氣裡儘是不安與惶恐,猶如快溺水的人,不顧一切緊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的浮木。
她因為不舒服而微微抗拒的身體安靜了下來,似乎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會陪著我。」他尋求她的保證,他已經一無所有,不要連她也離他而去。
「誰惹你心煩了?」她靜靜的開口問。
他僵硬的一頓,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難以啟口,最後僅能搖搖頭,未說口的話全化成一聲深沉幽鬱的歎息。
舒若棻也不多問,只是放鬆身子貼上他高大的軀幹,抬手環抱住他結實的腰,溫柔的回抱他,心底柔軟的那個地方再度被觸動了,而她似乎抵擋不了那像針一般纖細的情感悄悄鑽進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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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上,舒若棻正趕著要出門上班,卻發現韓克齊似乎一夜未睡,也準備出門的模樣。
「你要去哪?」她愕然的問。
「找人。」他頓了頓,又道:「有點事……」
「等等!」她追在他身後,「我和你去。」她不假思索的說,他的模樣不像是單純找人那麼簡單,陰沉的臉色似乎意圖不善。
「你要上班。」他不怎麼認真的拒絕。
「我可以請假。」她說,不安的感覺揮之不去,就怕他做出什麼傻事。
他們的目的地是揚威企業大樓,舒若棻在來的路上就打電話托同事請假,黃美穗似乎想問些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而她也沒心思去挖掘。
略過一樓大廳櫃檯小姐的驚艷目光,韓克齊拉著她快步搶進電梯,關上的門阻隔了櫃檯小姐的驚呼聲,電梯直奔樓上的總經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