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我們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現在要打掉的話,連我都有危險,我想你還是…..」
「我有說不讓你生嗎?」
唔?「你答應了?」
「再不答應,你自己成天去廚房亂搞,吃你那獨門鬼玩意兒,怕是沒流產也把自己給毒死了。」她失去記憶後的廚藝還真是不能恭維,不管什麼菜到了她手上都變成黑的,而且味道絕對是五味雜陳的讓人想吐。
「討厭,早說嘛,害我每天做飯做的好累。」在21世紀的台灣,她都是吃外面,叫現成的居多,再不然就是煮泡麵了事,哪像這裡不但沒瓦斯,鍋子又那麼大一個,要她這個廚藝不佳的人搞出一桌好料,那她需要另一個奇跡。
「從現在起,你就給我好好的待產,只要有任何不舒服就叫隨不理來。」
「遵命,大爺。」太好了,總算搞定他了,那麼,接下來她就安心的等預產期來了。
唉,日子越久,她真的越不舒服,腰好酸,背好痛,胃好漲,心很悶,夜裡又不好睡。
嗯…..現在來睡一下好了。
*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幾個月過去,沈嫚霜挺著肚子真的熬到預產期了。
這當中的幾個月真的不是人過的生活,因為腹部常有不正常流血,所以她常被迫躺在炕上,連翻身也不能。
而孕吐本該在前幾個月結束,然她卻越吐越厲害,最後是吃什麼吐什麼,別說不能下炕了,就算她可以下炕,她也沒體力多走一步。
再者,她的肚子比一般人大,結果壓的胃極不舒服,總是夜不能眠的只能數著自己的苦命一椿又一椿。
沈嫚霜在折騰了這幾個月後,她決定了,生完這一胎後,打死她都不再生了。
不過,眼前的要點是,她得先生下這一胎。
「哎喲!痛,好痛…..」為什麼上帝要讓女人生孩子生的這麼痛,夏娃做錯事是她的錯呀,甘她屁事啊,害她也要跟著受罪。「啊….啊……」咬緊唇,沈嫚霜只有祈禱這一切趕快過去。
「霜兒,忍忍,你可以的,你熬的過的。」齊天壑在一旁陪產,是嚇的大粒肝小粒肝(台語),他見妻子痛成這樣,開始恨自己當初意志不專,教她給說服了。
「嗯,差不多了。」隨不理一手拿烤過火的利刃,一手拿著滲了迷藥的白巾給齊天壑。
「你…你真的要給她開腸破腹?」雖然,他早知道他和妻子達成共識,要用剖腹產,可是他還是不敢想像他要切開愛妻的肚子。
「她一定得剖腹,別說她有隨時心痛昏迷的可能,就算她沒有,她在吃什麼吐什麼的情況下,現在連抬手都有問題了,哪來的力氣生孩子。」
「這….」
「壑,別擔心…..讓他….讓他放手……做….啊….」快呀,快給她迷暈吧,她受不了了,混身又酸又痛的,每一處都教她生不如死啊。
隨不理未等齊天壑行動,他拿起迷藥白巾覆在沈嫚霜的口鼻上,很快的,她立即失去意識,沉沉的睡著了。
「瑣兒,準備好了沒?」
「好了。」瑣兒為了要因應今天,先前也讓隨不理訓練了好一陣子。
「你呢?」他問傻在一旁的齊天壑。
「好了,要怎麼幫你,你儘管吩咐。」這一刻,齊天壑總算全醒了,他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只專心的幫隨不理生產。
「好,待會不論看到什麼,你們都不要大驚小怪。」
「嗯。」
齊天壑與瑣兒都堅定的點頭。
然,沒多久,瑣兒卻還是在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血淋淋後暈倒了。
到底是男人,在打殺中過生活的齊天壑,堅定的面對那讓人做嘔並腿軟的不堪的畫面。
結果,還是齊天壑自己從不隨不理的手上接過他的兒子….還有女兒。
二個!
天啊,是龍鳳胎。
*
*
二個孩子,一男一女的娃兒們個個健康又可愛。
只是…沈嫚霜卻遲遲未能脫離險境。
心跳緩慢,脈搏微弱,血崩不止…..隨不理已經花了二天三夜的時間搶救她了,可是她卻脆弱的命如薄絮,隨時都有隨風飄走的可能。
「唉。」隨不理真的徹底被打敗了,他已經用了所有的仙丹妙藥了,可是那些靈藥對她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
她現在要不是還余一口氣,她的身子簡直跟死人沒兩樣了。
「你歎什麼?你歎氣是什麼意思!」一直守著炕旁的齊天壑,一聽到他歎氣,他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現在只有等奇跡出現了。」要他說這話是大大損折他神醫的威名與自尊,不過卻是事實。
「不要再跟我說奇跡了,我不要奇跡,我只要一個平實的妻子!」齊天壑猝地大吼。
從頭到尾他們都一直跟他說奇跡奇跡,結果呢?她還是生死不明,她還是一腳跨在閻王的家門口。
隨不理知道他現在再多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於是他只有悄然的退到一旁,對沈嫚霜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只有觀察而已。
「霜兒….你醒醒呀,你不能死呀,你答應過我,你要陪在我身邊的,霜兒。」縱是男兒淚不輕彈,可是在面對親的比家人還親的愛妻時,齊天壑卻是脆弱的。
「霜兒….我說過要帶你去看遍天下美景嘗遍天下美食的,我們還沒成行吶。」緊握著妻子冰冷的柔荑,齊天壑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話,企圖喚醒她,把他的愛意他的心疼他的焦急給傳至她混沌的夢中。
幽幽恍恍,飄浮在白霧迷濛間的沈嫚霜聽見了他的呼喚,她想回應,只是卻覺得使不上力氣抬起那薄薄的嘴皮,她想移動腳步,但卻覺得自己的身子有如千斤重。
唉….. 好累又好疼………她覺得她混身無一處不疼無一處不酸。
她的身子像被支解了一樣,整身都不對勁。
是死了嗎?
唉……死了的人該不會疼了才是吧。
那不止的一聲聲呼喚急急的催促著她,而也許是愛的緣故,越是聽齊天壑的急切哽咽,她就越是多一股力氣使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