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真的好疼,她來到清朝的代價好像就是這無盡的疼呀。
「霜兒!霜兒,真是你,你醒了!」齊天壑總算發現她有反應了。
隨不理聞言也急衝上前,見她真睜開眼了,他急急診脈,卻發現她的身子是一樣的虛弱。
他有種不安的感覺,好似,她現在的清醒可能只是迴光反照,她的身子真的太差了。
但他不敢說。
「霜兒!」
「壑…..你怎麼….啊…」肚子好疼!
「霜兒你別動,你肚子的刀痕為師才剛縫好而已。」
肚子的刀痕…「啊….那孩子…..孩子他…..」
「放心,放心,孩子們都很好,個個健康又長的像你。」
「孩子….們?」疑問的句子後,她看到瑣兒一手抱一個小娃兒。
「是呀,你生了龍鳳胎呢。」齊天壑把孩子抱到她面前給她看。
「真的,是雙胞胎!」太好了,留下他們是對的。
「好….好…太好了,我沒白疼了….」語畢,她虛弱的又差點昏死過去。
「霜兒!」
「我看她真的累壞了,還是給她好好休息吧。」隨不理說。
「你們出去吧,我在這陪她。」齊天壑緊握著她的手就是不肯放。
「那也好,如果有任何不對,你馬上叫我。」
「嗯。」
很快的,房間只餘他們夫妻一人,而沉靜的空氣裡,還殘餘著方才痛苦生子的血腥味,讓人難以忘懷那極致的痛楚。
齊天壑沒有再說話擾她休息,他只是細細的握著她的柔荑,用指腹輕輕的撫著她的手背,然後想著他們的過去。
也不知什麼時侯,沈嫚霜又幽幽醒來,見他出神的不知在想什麼。
「壑…..想什麼?」
「想我們的過去。」他溫柔的說著,並仔細的撥著她方才沁滿汗水而緊貼在額的青絲。
過去?那可有她?他的過去是跟沈含霜的呀。
擱在心裡好久的問題了,在許久強迫不去想後,突然又在今天冒出來。
「壑….告訴我,你喜歡失憶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我說過了,我都….」
「不,選一個…誠實的告訴我,你喜歡哪個我?」
齊天壑在沉默了須臾會後才開口:
「你,現在的你。」
「真的….為什麼?」
「因為以前的你總是為別人而活,善良的讓我擔心。你賢淑柔靜的體貼我,照顧我,像是我的影子,你是個好妻子,但卻總讓我心疼,讓我不知怎樣才能讓你真的過的開心自在。
而現在的你,精神活潑,神采奕奕,像顆散熱的朝陽,任何人見了你都可以發現你的笑是發自內心為自己的喜悅而笑,而非是受別人的牽引。所以真格要比較,我喜歡現在的你。」
「真的!」她沒想到她在他的眼裡有這麼好,她在這裡根本就是個不及格的妻子,不會女紅,不會廚藝,不會溫柔,更不懂體貼,她本以為她與眾人口中的齊夫人相比,簡直是天差地遠啊,沒想到,他居然是真的喜歡她的,比對沈含霜還喜歡。
「霜兒….怎麼哭了呢,是不是身子又犯疼了?」
「沒…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為了他這些話,就算讓她成天痛的半死她也甘願。
或許是她這心裡的話給老天爺聽到了,沈嫚霜接下來的日子真的是疼的生不如死。
只是……不知怎地,閻王似乎一直不肯收她這個破病的早該過奈何橋的可憐女人。
就這樣,她撐著早該作廢的身子,在眾人都驚奇不敢相信的眼光下居然病奄奄的活了十個年頭。
龍鳳胎轉眼都是懂事的小鬼靈精了。
*
*
花園裡,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孩子在草地上踢著球玩,歡樂的笑語鈴聲不斷。
沈嫚霜靜靜的坐在搖椅上看著活潑的兩個孩子,心裡則是沉侵在那有著她與丈夫溶合的小臉上。
他們真是她與齊天壑的孩子啊。
十年了,她真的在這裡活了十個年頭了。
午夜夢迴時,她總忍不住的想,到底這事是怎麼發生的。
她真的穿越時空了嗎?毫無理由原因的。
猶記得剛開始來到這時,她當清朝的一切都是夢。
可現在,要她再細想,她卻開始懷疑也許台灣的沈含霜才是夢呀。
也許她真的是沈含霜,是受了重傷失去記憶的沈含霜,而非是沈嫚霜。
「爹!」孩子們嬉鬧的聲音乍然止息,響了起另外熱切的叫喊。
沈嫚霜回過神來,發現齊天壑並一手牽著一個孩子朝她走來,剎那間,那強壯的體魄,那穩穩的步伐,那帶笑的眼,彷若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而他身邊的兩個孩子就是他帶來的天使。
「回來了,都忙完了嗎?」他總是不捨多離開她幾分,唯獨幾年前,他率漕幫上下,助康熙滅吳三桂那回,他們分離了將近一年。
「嗯,台灣的事費力的是水軍,派不上我的用途。」
「那就好。」要不然,他們又得分開一年半載了。
「你在這太陽底下曬,會曬暈頭的。」齊天壑總見不得她一丁點曬一丁點吹的,放開孩子的手,他將她抱起,讓她到石亭下的陰涼處搖椅。
由於沈嫚霜愛坐搖椅,齊天壑特地為她訂做了好幾個,讓她隨處都有搖椅坐。
「我沒那麼脆弱,你別太擔心。」她只不過沒力氣大聲說話,沒力氣跑步,沒力氣罵小孩而已嘛,至於那纏繞不放的心痛,她久了,其實也就習慣了。
「娘,你要聽爹爹的話身體才會好哦。」哥哥齊恩賜像個小大人一樣嚴色的說道。
「是呀娘,恩芷很聽話,你也要聽話哦。」妹妹齊恩芷也同一個鼻孔安慰著老是病奄奄的母親。
「你們倆個,自個兒皮的緊,倒叨念起我來了。」沈嫚霜覺得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們的皮像誰呢?」齊天壑笑道。
「像你呀,難不成像我呢。」
「難說。」
「娘,你今天要說什麼故事?」齊恩芷兩手支著石桌上撐著下巴問道。
由於沈嫚霜長年身體不適,不能陪他們遊戲,所以都是說故事給他們聽,幾年下來,他們也已經習慣每天一定要聽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