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定是青樓裡頭的人設計,想加害於蓮兒的。
水蓮聽完靜默了半晌,她心裡有底,知道是那些人見王嬤嬤對自己特別,所以才起了加害之心,沒想到她卻因禍得福。
「荷兒還是沒有消息嗎?」水蓮擔憂地問。
一提到這個問題,陸武原先還高漲的怒火,迅速消逝,頹喪地道:
「沒有。」
室內有片刻的沉寂,兩人都因水荷始終無消息,心下都有不好的預感,只是都不願承認。
「對了,水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陸武問話問到一半,卻又想到目前最重要的當務之急,話鋒一轉:「等等,這事妳可以之後再告訴我,現在明月山莊鐵定亂成一團!上官此刻一定找妳找得快發狂了,我得先告訴他妳在這才行。」
陸武話甫落,就打算往外走,差人帶個話去趟明月山莊。
「等一下,表哥。」
水蓮急忙從床上爬起,一手輕撫著疼痛的傷口,喚住他的腳步。
陸武訝異地挑眉,健碩的身子頓住,側首望著她。
「不要告訴他。」在見到他驚訝地睜大眼,仍是一字一句,清楚地道:「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這,包括明月山莊裡的任何人。」
「為什麼?」
陸武訝異地來到床前,盯視著她堅定的神情,懷疑她額上的傷並不若她所說的沒事,正打算再去叫東方堂來一趟。
「表哥你該清楚的,我並不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我很感謝他願意照顧當時癡傻的我,可不包括他在我無法替自己作主的時候,逕自決定娶了我。」
照顧人有很多方法,他卻選擇了將兩人一輩子綁在一塊兒。而她對他的認識,僅只是萍水相逢的兩次巧遇,她不懂他對她是抱著何種感情,竟願意選擇這種方法照顧她,即使明白他對她的疼愛是真的,可在她恢復正常後,她反而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只因,她不懂自己愛不愛他。
聞言,陸武整個人驚慌了起來,雖然他早警告過好友,也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可畢竟兩人早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現在教他該如何處理才好?
一個是生死至交,一個是他自小疼愛的表妹,這下他頭痛了!
「蓮兒妳說的沒錯,可是你們畢竟已是夫妻了,而且上官是真心疼愛著妳的,這妳總不能否認吧?」
「……我需要時間想一想,暫時我不知該如何面對。」
至少先讓她釐清,自己對上官痕的感情,這樣她才能決定兩人相見時,她該用何種態度面對他。
聽蓮兒的口氣,她是打定主意不見上官痕,可他又怕萬一蓮兒經過細想後,決定永遠不見好友,那他到底該站在哪邊才好?
有了,既然蓮兒是說不能說,那他用寫的不就成了?他不禁暗自佩服起自己的聰明才智。
「表哥,我要你答應我絕不用任何方法透露我的消息,否則我會怨你一輩子的,並且不再當你是我的表哥了。」
水蓮也不笨,畢竟是自己的表哥,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思。
陸武無奈地低歎了聲,他這個表妹還真是瞭解他,這下鐵定會被好友恨死的!可他又不能冒著失去表妹的風險,瞧蓮兒的模樣是認真的。他十分清楚蓮兒的性子,溫柔婉約的她,一旦認真的話,鐵定是說到做到。
「蓮兒,有件事,我想還是得告訴妳才好。」
反正她遲早會知道,既然她需要時間想一想,那麼剛好兩件事可以一起想。
「什麼事?」
「妳已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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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山莊
「莊主,已將人給帶來了。」
李義在踏入書房時,兩手使力一扔,將兩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同時丟了進去。
「饒命啊!上官莊主。」
兩個男人已在先前被毒打了一頓,現下又見到坐在書案後,那張冷酷的俊容,害怕地忙求饒。
「說,你們將人給帶到何處去了!」
上官痕黑瞳微瞇,森冷的嗓音宛如催命閻羅,緊握的雙拳,顯示他的耐性已面臨極限。
「上官莊主,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呀。」
「是呀!我們兩兄弟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怎麼敢動明月山莊的人。」
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句,十分機靈地直裝傻,那模樣倒是無辜得很。
「看來,我有必要恢復你們兩個人的記憶。」
上官痕黑瞳一瞥,李義即上前,走到兩人身後,兩手使力一拉,兩道淒厲的哀號聲瞬間響起,就見那兩個男人,各一隻手臂,呈奇怪的姿勢垂在身旁。
「再不說的話,你們另一隻手,也會是這樣的下場。」
上官痕冷冷地俯視底下的兩人,已經七天了,蓮兒始終音訊全無,他的耐性也早已宣告用盡了,如果這兩個人再不說的話,他會讓他們嘗嘗,何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我們說,我們說!」
兩個男人互視彼此一眼,知道在劫難逃,只求能保住一條命。
「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請上官莊主放我們一條生路。」
「是誰主使你們,人現在又是在哪裡?」低沉的聲音顯得急切,似在壓抑著。
「是陳老爺拿錢給我們辦事的,至於人現在是在……」
兩個男人同時吞嚥了口口水,在瞧見上官痕陰沉的俊臉,皆不敢再說下去。
「人是在哪,快說!」
隨著一道冷厲的低吼聲落下,上官痕高大的身子,也在眨眼間來到兩人面前,兩手同時舉高兩個男人的衣襟,逼視著兩人。
「在……丹徒鎮的翠紅樓裡……」
話才說完,兩人胸口即各中一掌,吐血昏厥。
上官痕俊臉充滿暴戾,雙拳握了又鬆,李義根本不敢抬頭看向主子的臉,書房內有短暫的死寂,直到冰冷的聲音響起:
「將這兩人丟到後山去,死活聽天由命。找幾個人一同前去,我們即刻出發。」
身形如風,匆忙走出書房,正好遇到往這走來的上官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