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有何不可?」
孟樵恍若未聞似的逕自說道:「我叫凌孟樵,凌空的凌,孟晉的孟,樵夫的樵,是小嵐母親的上司。妳呢?」
「呃,我叫楚羽寒,衣冠楚楚的楚,羽毛的羽,寒冷的寒。」
「羽寒?」孟樵重複的玩味著,目光深邃難懂。
羽寒對他大膽不加掩飾的打量目光感到一絲不自在,但又不便多說什麼。
直到服務生送上餐點時,他才移開視線。
進餐當中,羽寒總是刻意的低著頭逃避他的視線,但仍能清楚的感受到前方投射而來的灼人目光,令她坐立難安。
坐在他們中間的小嵐似乎也感受到這股特別的氣氛,於是疑惑地問:「凌叔叔,你會和楚老師來電嗎?」
正在喝咖啡的孟樵一窒,被剛入口的咖啡嗆得猛咳嗽。他拿起一杯白開水猛往嘴裡灌,直至呼吸稍順後才搖頭苦笑道:「小嵐,妳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是代表會,還是不會呢?」小嵐側著頭問。
「呃……這個……」靈機一動,他將矛頭轉向瞪視他的羽寒。「這個妳就得問妳的楚老師了。」
小嵐將目標移向身旁的羽寒問道:「楚老師,會不會呢?」
羽寒惱怒地瞪著在一旁串災樂禍的孟樵,不知該如何啟口。
小嵐撒嬌地拉拉羽寒的衣袖。「到底會不會嘛?」
羽寒被問得狼狽不堪又難以招架,索性豁出去了。「不會!」
小嵐似乎仍然不肯放過她,狐疑地問:「怎麼會呢?你們之間的電波比核能發電廠的電流還強。」
羽寒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笑意橫生的孟樵,然後轉頭對小嵐說:「因為……呃,你凌叔叔的電流不夠強,所以電不到我。」
小嵐仍是一臉疑惑。「那妳可以去電凌叔叔哇,妳的電流一定比他強。」
「什麼?」她簡直不敢置信。
「笨蛋!小嵐是要妳倒追我。」孟樵滿臉儘是笑意,嗯,這個女人挺對他的胃口,偶爾戲弄她好像是不錯的生活調劑,至少她不會像其它女人,一見到他不是緊張拘謹的說不出話就是嬌嗲的令人反感。
「閉嘴!」羽寒氣呼呼地瞪著他。
「其實,若是妳真的要倒追我,我或許可以考慮看看。」他不怕死地說。
羽寒在莫可奈何之餘,只好轉頭對小嵐說:「小嵐,楚老師絕對不會去電妳的凌叔叔,聽懂了沒?」
「那……凌叔叔可以去充電啊!等他電力足夠的時候再來電妳嘛!」
她沒好氣的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那妳就得找妳的凌叔叔商量如何『充電』了。」
「妳確定我會為了妳而『充電』嗎?」孟樵存心逗她,和她拌嘴實在有無窮的樂趣。
「我希罕吶?你最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眼不見為淨。」她咬牙切齒地說。
孟樵正欲反駁,卻被小嵐搶先了一步。「楚老師,你們是在打情罵俏嗎?」
「是!」
「不是!」
孟樵和羽寒同時回答。
羽寒用著殺人的目光看著孟樵。見小嵐張嘴又欲表達「高見」,生怕她又出任何驚人之語,立刻趕在她之前聲色俱厲的命令她:「閉嘴!小嵐,吃東西時不可以說話。」
然而這個舉動卻惹來孟樵的朗聲大笑,令羽寒又羞又惱的死命盯著他。
偏偏孟樵還不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居然賊兮兮的調笑道:「別用那種既崇拜又愛慕的眼光看我,我無福消受。」
「凌──孟──樵!」她惱怒地叫道。
孟樵立刻噤聲不語,因為他知道他已經將她惹毛了,他要是再不識相的話,下場鐵定很慘。
第二章
念築倚在窗前憑望天空中的點點繁星。
今晚的月好圓、好亮、好美!無數顆星子點綴著明亮的夜空,為浩瀚的星河增添了幾分迷濛的神秘之美。
念築歎了口氣,目光不自覺移向書架上那條白淨的手帕。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它,喃喃地說道:「不知道他現在是否也和我一樣共賞著這輪皎潔的明月?」
然後又自嘲的一笑。
怎會無端地想起楚書淮呢?他只不過是一名陌生人罷了……呃,更正,是一名很帥的陌生人。
俊秀的五官,溫文儒雅的書生氣息,搭配起來簡直是個完美的男人,渾身上下充滿書卷氣──這大概就是她忘不了他的原因吧!
是的!他只是比較帥,令人過目不忘而已,她才不會愛上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然而,她卻總是難以克制心中陣陣澎湃的漣漪。憶起他從容自在的態度,穩重不俗的談吐,心不禁又怦然一動。
這種全然走樣的局勢令她心慌,所以她才會以逃避的方式草草了了這段偶然的邂逅,不管它帶給她的是喜、是悲。
但,為何心中仍有某種程度的期盼?
「楚書淮,我們還能再相見嗎?」她喃喃地問著遠方的他,也問自己,更問滿天閃亮的繁星。
而耀眼燦爛的星子一眨一眨的,似乎也在允諾她美好的未來。
*** *** ***
高中死黨裴靜茹寄了張請柬邀請念築參加她的慶生會。
念築、昶萱、靜茹三人最為投緣,在昶萱輟學之前,三人不管校內校外總是形影不離。念築猶如清新出谷的百合,典雅出塵,楚楚動人;昶萱猶如麗質娉婷的玫瑰,成熟嫵媚;靜茹猶如朝氣蓬勃的向日葵,全身散發著生命的光與熱。這種絕佳的三人行組合,無疑倍受男性同胞們的「關照」,而三人當中,念築總是最耀眼、最受異性矚目的焦點。她那雋永恬靜的容貌、纖柔飄逸的氣質,在在吸引著每位男同學蠢蠢欲動的心,於是鮮花、禮物、情書等,各種追求攻勢紛紛出籠,令念築不勝其煩。
而昶萱和靜茹身為她的好友,當然得助她一臂之力嘍!因此替念築「解危」就成了她們每天必須的「課業」。
每回若有男同學約她被靜茹碰上的話,靜茹總有辦法把那個人整得灰頭土臉,使他今後再也不敢打念築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