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肯放我走嗎?」她眉兒輕斂。
「對。」
「可我累了。」她抿唇歎息。
「妳可以先回房睡覺。」他點點頭說。
「可是--我什麼都沒帶,我的睡衣、我的KITTY、我的……」
「妳到現在還抱著KITTY睡覺?」想起以前,她和他之間總會隔著那個布娃娃,他就挺受不了。
「嗯。」
「他受得了嗎?」歐克峰口氣陰沉。
「他?」
「邰麟。」
這兩個字說來酸味四溢,這下方芷晴終於弄懂了,她挑挑白眼,「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當然,閨房事,誰會坦白呢?」此刻的他,臉部僵硬到了極點。
「是啊!所以你也是白問。」她故意要氣死他。
「妳要的東西都還在我的臥房裡,包括妳當時沒來得及帶走的粉紅KITTY。」不再去想她和邰麟在床上親熱的畫面,他只好催促著她離開。
「你還留著?」她好意外。
「嗯。」他沒好氣地說。
「可是在你房間……」她怎好進去呢?
「我暫時不會進房間,只要妳動作快點就行。」見她這麼生疏的態度,歐克峰心底有著說不出的苦痛。
方芷晴對著他的背影吐吐舌頭,這才不甘心地爬上樓。
站在臥房門外,她遲疑片刻才推門而入,在瞧見房裡的擺設時,她還真是嚇了一跳。
偌大的結婚照仍擺在床頭,她的KITTY代替了她佔據床上的一邊,這幕情景讓她忍不住掩住唇嗚咽出聲。
踩著怯弱的步子緩緩走去,打開衣櫥,裡頭全是她一年前離去時沒帶走的衣服。老天……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還要留著這些東西?
更讓她意外的是,這些衣服看起來依然如故,不但沒有蒙上灰塵,還有股清新的味道,難道他不僅留下它們,還定期將它們全部送洗?
方芷晴一件件地撫過,不禁回憶起過去甜蜜的時光--
突然,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震住了她!
「你不是說暫時不會進來的嗎?」看見歐克峰走進房間,她慌張地問。
「我說過要妳動作快點,可是妳進來到現在已經足足十五分鐘了,我是怕妳出了什麼事才進來看看。」
方芷晴忍不住染紅了雙頰,像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似的,一時無話可說。
「我……我找不到睡衣。」她隨便找借口。
他撇嘴一笑,指著她身後,「妳還真健忘,以前妳都會將妳我的貼身衣物和睡衣放在那個抽屜。」
方芷晴紅著臉,轉身打開抽屜。
果真,裡頭擺滿了他的貼身衣物,不一會兒,她終於找到以前最喜歡的一件水藍色睡衣。
「找到了,我要回房了。」抓緊衣服,她轉身就要走。
「等等。」歐克峰用力一拉,方芷晴一個重心不穩跌進他懷裡。
才抬頭,她的唇卻不經意地與他的微微擦過……她心一抽,可歐克峰卻只是說:「妳的房間在右邊第一間。」而後才放開她。
方芷晴一得到自由,立刻抱著睡衣奔出房間,直到她暫住的客房外,心還狂跳不止。
情不自禁地,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唇,那心動的感覺依然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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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方芷晴住進歐家後,已經有半個月足不出戶了。
不是她不想出門,而是根本出不了門,林叔、林嫂的雙眼就像雷達,只要她稍稍有偷溜的企圖,立刻會被他們盯上。唉……目前的她真可用「動彈不得」來形容。
「芷晴,妳會不會怪我跟妳林叔呀?」方芷晴進廚房幫林嫂料理晚餐時,聽見林嫂這麼說。
她笑著搖搖頭,「不會的。」
「真的?!」林嫂似乎下放心。
「當然是真的,我就算要怪也只會怪歐克峰。」一說到這三個字,她的眉毛便高高飆起。
「先生他也是為妳好,不希望妳受委屈。」林嫂不得不為歐克峰說話。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他該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想,我現在還是邰麟的妻子,居然悶聲不吭地跑到前夫家裡住,若讓外人知道,是不會怪邰麟出軌,只會怪我爬牆而已。」雖然她已與邰麟離婚,可這事他們並沒張揚,根本沒人知道呀!
瞧方芷晴噘著嘴的不滿樣,林嫂會意地點點頭,「同為女人,我當然知道妳的顧慮。」
方芷晴眸子一亮,「那妳的意思是願意幫我逃了?」
「我--」林嫂搖著頭,「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她追問。
「我想妳應該感覺得出來,先生對妳的愛從未減少,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好愛妳的。」林嫂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她心底才痛苦,因為……她注定得負他。
「既然知道就考慮一下,妳和邰麟的婚姻已是破碎的了,何不考慮回到先生身邊?說真的,我到現在還不明白妳當初為何要離開……而且是這麼突然。」林嫂問出這一年多梗在心底的疑問。
「人的感情本就是脆弱的,而愛一個人也沒有理由,既然愛上邰麟,即便他真的負了我,我也無所謂。」
剛踏進家門的歐克峰正好聽見她這番話,他鐵灰著臉站在廚房外,「妳就非得這麼作賤自己不可?」
方芷晴嚇了跳,倏然轉身望著他,「我……我的心情你是不會明白的。」
「難道妳就愛他愛得這麼深?」他心凝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她深吸口氣,端了盤剛炒好的菜走出去,在經過他身邊時,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迸發出的寒意。
她脖子一縮,趕緊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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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方芷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驀地,胃部一陣陣痙攣,疼痛難當,她受不了地披上外套,打算下樓找藥吃。
才下樓,她便看見歐克峰坐在長沙發椅上,仰首閉目著,客廳裡只亮了盞微暈的檯燈。
「喂……喂……」輕輕喚了他幾聲,可他還是動也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