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感冒,方芷晴褪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之後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著藥。
真是的!房裡的東西他沒動,廚房裡的東西卻全都移了位,藥……胃藥在哪兒呢?
「妳在幹嘛?」歐克峰冷冷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啊!」她嚇了一跳,手忙著從櫃中抽出,卻不慎劃到尖銳的東西,疼得她低呼了聲。
「啪!」他立即按下電燈開關,望著她。
「妳怎麼了?」他快步走向她,焦急的問。
「沒有。」她直按著手,繞過他快步走向客廳。
「妳受傷了?」他跟著走出廚房。
「沒有。」她拗著脾氣。
本來就心情不好的他,這下更火大了!
他走近她,二話不說地拉出她的手。
見她手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還不斷流著血,他的心赫然一揪,「還說沒事!」
歐克峰瞪了她一眼,然後找出醫藥箱,先用繃帶綁緊她的手腕為她止血,再用優碘在傷口上消毒。
「好痛。」她小巧的五官一皺。
他不理她,只顧著為她包紮。
方芷晴忍不住說:「你……放我自由好不好?」
他的手一抖,又一次弄痛了她。「啊……好痛,你不要以為真可以軟禁我一輩子,我可以告你妨礙自由。」
「妳儘管去告啊!」他挑起眉,撇嘴一笑。
「你別太得意,我那麼久沒回家,邰麟一定會找我,書店老闆娘知道我是跟你走的,他一定會找到這兒來的。」她說得煞有其事的。
「哦?呵呵……」他臉上微微勾勒出一抹笑影,「告訴妳吧!他不會來了,如果他真要來早就來了。」
「我……」方芷晴這才發現不對勁,她已經在這兒住了半個月了,邰麟不可能沒發現她失蹤了,再怎麼也會來找她呀!莫非……戀愛中的男人心裡都只有女友,根本將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說的沒錯吧?妳還是死心吧!」為她包紮好,他又轉了話題,「妳剛剛鬼鬼祟祟地是想找什麼?」
胃部的抽痛愈加劇烈,疼得她不禁彎下腰。
「妳怎麼了?」歐克峰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不用你管。」她眼淚都掉出來了。
歐克峰不理會她的拒絕,逕自靠向她,撫上她的額頭,才發現她額上全是汗水!
「妳到底怎麼了?」
「我只是肚子痛加胃抽筋而已。」看來她不說,他是不會放棄了。
他一聽便走進廚房,找出胃藥,又倒了杯開水給她,「快吞下吧!」
方芷晴仰起頭,輕輕說了句「謝謝」,這才把藥吞進去。
「妳就非得這麼客氣?」他冷冷睥睨著她。
方芷晴閉上眼,嘴角揚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微笑,「再怎麼說,你我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他有些動怒。
「克峰,聽我的勸,找個好女人結婚,你就會漸漸把我給忘了。」她似水的眼眸漾出絲絲情愁。
他俯身瞪著她。
「這就是妳我相處這半個月來,妳唯一想對我說的話?」
瞧著他眼中因激動而顯現的血絲,方芷晴不能說不害怕,可她不能軟下,於是又道:「對,你若再不放我回去,我們之間可能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一說完,她推開他迅速奔上樓,回到房間重重將房門關上。
聽著關門聲,歐克峰一拳擊上茶几!
那聲巨響灌進了方芷晴耳中,她將背靠在門板上,提醒自己絕不能心軟……
克峰,對不起,當你知道我那不堪的身世後,或許你也不會要我了,但我實在開不了口告訴你……就怕連你也看不起我呀!
第七章
那晚,歐克峰徹夜未眠,第二天又到證券行,打算「大開殺戒」一番,幾次瞪著「凱麟」的股價,他心底便有股衝動想要將它們全數出脫。
但一想起方芷晴那雙怨懟的眼神,他也只能作罷。
「歐先生,喝杯咖啡吧!」徐志揚看出他今天心情不好,趕緊遞上一杯咖啡。
「謝謝。」歐克峰閉上眼,這才從跳動的數字中休息。
「怎麼了?你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徐志揚看著他。
「我問你,你有女朋友嗎?」
他沒料到歐克峰會問他這種事,靦?地抓抓頭,「是有一個女朋友。」
「你愛她嗎?」歐克峰抬眼望著他。
「愛?!我想我愛吧!不然就不會跟她交往了。」徐志揚想了下。
「沒想到你對愛不愛居然這麼沒把握。」歐克峰冷哼,心忖自己是不是對愛太執著了。
執著得可笑!
「呃……」徐志揚倒是語塞了,但他旋即一想,「其實世界這麼大,真要遇上自己喜歡的對象也不容易,所以彼此才會湊合著在一起,得過且過,如果不是這樣,離婚率也不會那麼高了。」
「離婚」兩個字狠狠刺傷了歐克峰,他不禁瞇起眸,細想徐志揚所說的話。
難道自己也不是芷晴真心喜歡的男人,所以她才會與他離異,改而嫁給邰麟?
「哈……好個得過且過!」歐克峰發了狂似的笑著,平添了些森冷的氣質。
「歐先生,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徐志揚被他這種笑聲給嚇住了。
「沒有,你沒說錯。」他用力爬了下頭髮,「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
一出證券行,歐克風先回公司巡視了會兒。
自從與方芷晴離婚後,他便無心於工作,將公事全權交給手下處理,很少出現在公司。因此,他今天的現身還真是令所有員工大感意外。
而歐克峰更像是突擊檢查般,一一檢視公司這幾個月的帳目資料,還有一些開發案、新接的CASE……等等。
眾人無不竊竊私語,直說總裁這招太妙,若任何人居心不良,定會被揪出來。
所幸,歐克峰的手下都很忠誠,並沒有做出愧對他的事。
就這樣,一直到下班後,歐克峰才離開公司,驅車前往「BEER GARDEN」,叫了數杯啤酒大肆狂飲著。
「克峰,你這是做什麼?」啤酒屋老闆丁仔一看見他這樣的喝法,可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