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剛才打了電話過來,她說你會來找我。」不管董小晚是怎麼說服他的,不過他願意跟他說話,他就感到很滿足了。當年為了一己之私間接害死兒子媳婦,天人會恨他,他也無話可說。
又被她搶先一步!於天人咬著牙。她似乎開始摸透他的想法,而他連她最基本的事都一無所知,這完全不公平。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事。」他也不囉嗦。
「為了小晚的事嘛!」於爺爺哈哈一笑。「這麼多年你都不肯好好跟我說話,為了小晚的事,你竟然願意主動見我……」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之所以想知道她的事,是因為我不想像個白癡一樣被你們耍,誰知道她是不是你派來跟在我身邊的密使。」他怒斥。
多誇張的說詞,連密使都出來了,看來天人這孩子被小晚那丫頭要得有些失了理性。
小晚配天人……
應該是很不錯的一對。
於爺爺邊想邊笑著。
天人的性於就像暴躁狂傲的獵人,但遇上狡猾精明、像只紅狐狸的董小晚,誰會是這場獵賽的最後贏家可就沒有人敢掛保證了。
「我沒有多少時間跟你耗,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走。」老頭子幹嘛笑得那樣賊。
「你是想知道小晚到這裡來的原因吧!」天人說他沒有多少時間,他這個老弱身體才是沒有剩下多少時間可以跟孫子說話。
「知道就說。」於天人擺出一臉不在乎的表情靠在門框邊。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頓飯吧。」於爺爺站了起來。「我叫周嬸多炒幾樣你愛吃的菜……」
「我不想跟你吃飯。」
於天人這句話狠狠地刮痛了於爺爺的心,他想跟孫子吃頓飯也這麼困難嗎?
「只是一塊吃頓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於天人冷冷地看著於爺爺的臉流露出一絲受了傷害的模樣,他的心緊緊的縮了一下。
「算了,叫周嬸別麻煩了,飯天天在吃,不用特別準備了。」他還是妥協了。
「那意義不同……」於爺爺的眼角泛著淚光。為了這一頓飯,他等了多久的時間!
於天人難得跟家人吃飯,於爺爺、於奶奶跟周嬸每個人都很興奮,而他本人則是無視於他們的頻獻殷慰,一頓飯吃下來,他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好不容易把飯吃完,沒等周嬸端上水果,於天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別再拖時間了,飯也吃了,我要知道的事,你快告訴我。」他沒好氣的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被困在這裡的?
「周嬸在準備水果了,邊吃我邊告訴你。」於爺爺露出了笑容。一切都在小晚的算計內。
「你就那麼有把握我一定會留下來?」他有點火了。「又是董小晚教你的!」
「她說你一定會照著做,雖然你會很不高興,但你一定會照著做。」
「她憑什麼那麼有把握!」真是夠了,他三番兩次被董小晚那個女人要著玩,他的心思一點一滴被她猜透了,但他對她卻一點也不瞭解。
「因為,」於爺爺拿起烏龍茶啜了一口,才慢慢說道:「小晚說你喜歡她,所以你一定會留下來。」
於天人臉色一變,變綠變青得像張調色盤。
「誰說我喜歡她,她比我老,誰會喜歡她那個老女人!」他氣急敗壞地吼。
「她也不過大你一歲而已,而且你如果不喜歡她,幹嘛偷吻她!」
「我偷吻……」於天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來那天他偷吻她都知道,女人果然跟小人同等級。
「這應該是事實吧!如果你還想知道小晚的事,就陪我們把這盤水果吃完,然後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董小晚跟他們串通好了!
於天人忿忿地瞪著周嬸端上桌的那盤水果。
那是一盤約十人份的水果,香蕉芭樂菠蘿西瓜樣樣俱備。
等他得到想知道的訊息,董小晚得小心她的嘴了。
這次不必偷親,他會把她的嘴狠狠地吻到三天見不了人。
*** *** ***
董小晚一點也不在乎當於天人從於家回來會找她算帳。
於天人那個人的臭脾氣早被她摸透了,初次見到他,她一時不察,才會以為他邪惡又可怕,事實證明,他也不過是一隻裝了稻草心的獅子,只要順著他的脾氣,最後佔便宜的絕對不是他。
「怎麼搞的,又不通?」
董小晚把手機扔在一邊,她現在擔心的不是於天人,而是代她去台南別墅度假的杜玉香。
既然都已經東窗事發了,她也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她準備打電話通知杜玉香,如果於家不想用杜玉香當女傭,她正好可以把她帶到台北幫她工作。
休息了三個月,她也休息夠了,是該回到工作戰場的時候。她打算靠一己之力成立事務所,而杜玉香也可以當她的助理,幫她打理瑣事。
未來的路她都想好了,離開於家、淡忘於天人、找回杜玉香,這樣她又繞回原來的人生,回到以前董小晚該過的生活。可是她連續撥電話找杜玉香,找了好些天了都找不到人,她開始覺得不安。如果她來到於家都會涉入於爺爺跟於天人祖孫的糾葛,她怎麼能肯定杜玉香的人生一點也沒有改變?
也許她離開高雄之後得先去趟台南找杜玉香,她必須確定杜玉香一切安好,沒有接電話、也沒有再傳簡訊給她是因為手機的關係,也許杜玉香的手機丟了……
「她提過她談戀愛了不是嗎?」董小晚放心的笑了。沉浸在愛河裡的女人是有了異性就忘了同性的,其實這是可以原諒的。
她舒服地躺在床上。
「董小晚!」
房門突然被撞開,把躺在床上的她給嚇了一大跳。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主人啊!怎樣?你爺爺告訴你想知道的事了嗎?」再過幾天,她就要離開她這個脾氣超大的主人了,其實是有那麼一點小小的不捨啦,但沒關係,她的血冷得很,她不會難過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