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頷首,閉上眼,感受他的吻落在她發顫的唇上,情愛的氣息瀰漫開來……
*** *** ***
窗外,曙光初露。
床……凹凸不平,好難睡。
夏音曉半夢半醒地瞇了瞇眼皮,下意識想往旁邊挪去,腰際卻被什麼擋住——是誰的手?
她猛地睜眼,眼前是男人赤裸的鎖骨與胸膛……而她身上的衣服還穿得好好的?
抬首見到熟悉的睡顏——亂七八糟的鬈發、通紅的臉龐,她本要逃走的身子頓了下。
對了,昨晚他……留下來過夜。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不曾、也不想在早晨醒來,看見一個男人躺在身邊,而剛才她是錯以為自己還在安家了。
他仍睡得很熟。目光掃過他半裸的身軀,粉頰霎時抹上紅暈。
他……說到做到,真的完全把主控權交給她,人偶似的任由她東摸西摸,但只要他一碰到她肌膚,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畏縮,他也就很認命地停手。
結果是——她把他身上能解開的都解開了,敢摸的也都……摸遍了,但他的手大半時刻只停留在她發上。他分明忍耐得很痛苦,卻沒有半句抱怨。
這讓她真切感受到他和安隆楷的不同。安隆楷永遠處於主導的地位,不顧她的感受;他卻願意任她予取予求,讓情況完全在她掌握之中。這令她安心,她不再有恐懼,偶有不安,也在他的包容下一一融化,漫長的纏綿中,他們之間雖還有衣物阻隔,心卻徹底裸裎,與所愛的人……
也許,下一次就可以發展到最後吧?
瞥見他耳上還掛著那個星形耳環,她微微笑了,見到他散在枕上的亂髮,忍不住好奇地摸著。
她也是天生的自然卷,但髮質細軟,卷度不明顯。他髮質卻是極硬,色澤烏亮,像一團又一團的鐵絲。
她將他一小團鬈發捏在掌心,一放手,整團頭髮不只散開,幾乎可說是彈開來的。她覺得有趣,輪流捏著每一團鬈發……半晌,忽覺他呼吸的頻率改變了,側眼一看,才發現他已經醒了,正惺忪地看著她,連忙放手。
他打個呵欠,微笑道:「這麼早就把我弄醒,是因為還想繼續摸嗎?」
她臉蛋霎時通紅,轉身就想逃下床,卻被他拉回懷中。
「可是我還想睡耶,昨晚好累……」不對,男人怎能講這種話?雖因她對親密關係依然畏懼,他被她摸得快流鼻血了,還是只能忍忍忍,確實是讓他累斃了,可身為男人,絕不能在心愛的女人主動開口時以任何借口拒絕,除了有失面子之外,還讓她失望,太不可饒恕了。
「讓我再瞇半個小時,到時要摸哪裡、愛怎麼摸都隨便妳。J他又打個呵欠,慵懶笑道:「好啦,本帥哥以慾火焚身的一晚供妳『試貨』,妳應該很滿意吧?要不要——從此待在我身邊,一生一世?本人不但物美價廉,而且物超所值,包妳不會後悔喲!」
她笑了,伸手捧住他戲謔又深情的臉龐,心頭淨是暖意,「我……考慮。」幸福來得這麼快,讓她覺得像場夢,不夠真實。
「還考慮什麼?像我這麼優質的男人可是很多人搶著要的,妳再猶豫,當心我被搶走哦。」戀戀難捨地啄著她的唇,「何況我還有很多秘密沒告訴妳,妳不想知道嗎?」
「你還想當誰的小白臉嗎?」她難得開玩笑,挪揄地輕戳他臉龐。
他倒抽口氣,一臉受傷,「妳這樣說太過分了!像是我立志當小白臉似的!」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喔,我的心碎了,妳竟然這樣說我……」
她驚喘著,然後——笑了出來。他竟然搔她癢!他怎麼知道她怕癢的?
「不要!」她又喘、又笑,幾乎岔了氣,想逃下床,卻被他以身軀牢牢壓住。
「妳不要我?對貨品不滿意,七天之內部可以退換,算我求妳,妳就多試用幾天,別這麼快就把我退回嘛……」嘴裡無限哀怨,手上的襲擊卻毫不留情,讓她笑得全身發軟,二十多年來失去的笑聲,彷彿在此刻全都補回來了。
驀地,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房內的嬉鬧,門外傳來了綠尹焦急的聲音:「夏姊姊,妳在嗎?我哥是不是在裡面?」
丁綠堯停下動作,詫異地瞄了掛鐘一眼,才清晨六點多。他在無力癱軟的佳人鼻尖上一吻,「我妹在敲門,我出去應付她。」
丁綠尹在外面?夏音曉連忙揪住他,「等等……」一大早的,他從她房裡出去,旁人看到了會怎麼想?
「怎麼?」見她不安,他會意地笑道:「讓其它人知道才好,這樣妳就不能退貨,非得收水我不可囉。」迅速穿好衣物,走到門邊。
本以為妹妹會消遣他,但門一開,只見她神色緊張地站在門外,身上穿的還是睡衣,外披一件厚外套,顯然是剛從床上被挖起來。
丁綠尹拽住他的手就走,「快點!紅姊他們跟陶媽在大門那裡,你走後門,沒人會看到你!」
丁綠堯莫名其妙,「我幹嘛走後門?」但還是跟著妹妹下樓。
不顧妹妹阻攔,他大步走向大門。門口站著三個人,一個是陶媽,一個是辛紅,她和身邊一名中年男子部穿著警察制服。
辛紅朝他頷首道:「抱歉這麼早來打擾,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昨晚十點以後,到今天凌晨三點之間,你人在哪裡?」
她臉色嚴肅,顯然是以警察的身份在問話,丁綠堯也就正色回答:「十點的時候我從咖啡店離開,回來這裡以後就沒再出去了。」
陶媽插口:「他回來的時候是我開門的。」
「然後呢?誰能證明你回來之後一直待在這裡?」一旁的中年警察開口。
「昨晚大家很早就睡了,但是我哥晚上回來就不會再出去,是真的!」丁綠尹想為哥哥辯護,卻想不出什麼有力的理由,急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