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過的地方也不少了。」
「所以呢,在比較之下,我特別喜歡香港。我相信九七的香港,會比九五的香港更好!」
「你這番話最好告訴那些急著移民的香港人,他們好怕,把家產賣盡,都要溜到外國去!」
「可惜這兒沒有海德公園。」
「可是,這兒有維多利亞公園。」
「好,改天我去演講!」徐立德說得開心:「我留下來,可以常常看到你!」
「我有什麼好看?應該說,你留下來我才可以多看到一場花之舞。」
「你喜歡,我可以每天到你天台上散花!」
「天天就不好,太浪費!式芬的媽咪說,會折福的!」
「反正花開盡了也會落。」
「但這兒有多少未開盡的花呢!」
「其實,你是個很好心腸的女孩子。」
「但我最近遇到的,都不是好事,是不是好心沒好報?」董心湄歎了一口氣。
「你一定又在為斯達不開心了。」
「難道我應該開心嗎?我頭腦又沒有問題,我算堅強了,換成別的人肯定受不住,恐怕早自殺了!」
「那些人對生命不負責任,你怎可以和那些人比?」
「我有足夠的理由毀滅自己。」
「訂婚遲一點早一點沒有關係,只要你對斯達有信心。」
「本來信心全無,但這半年,他實在對我一天比一天好,特別是他離去前的一段日子,他簡直是個完美的情人。」
「啊!」
「他給我送花,給我買禮物,別以為只是小意思,那些他以前都不會做的!」
「式芬跟我說過斯達不送花的。」
「是呀!過去,他什麼都沒有送給我過,哪還說送花?後來他送花、送禮物,寵我、疼我、關心我、體貼我,因為我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要對我好。以前,他極少理會我。我喜歡的事,他做;我不喜歡的事,他一樣做,因為他把我當一般的女朋友。」
「照道理說,他對你是真心的。」
「以前或許不是,他只把我當普通朋友,我在他心目中,大概排第七、八位,後來他就重視我了,不是第一位也會是第二位。」
「會不會他不喜歡太早結婚?他才二十二、三歲。」
「不!是他先向我求婚,我沒有答應,因為我想唸書,他還三番兩次地求我。後來式芬提議訂婚,說訂了婚一樣感情不能變,他就馬上答應,還徵求他媽咪的同意,還送了一隻五克拉的訂婚鑽戒給我,所以,我對他才有百分之兩百的信心。不過……算了,別提了!」
「為什麼?」
「式芬說那鑽戒是假的,是他買來騙我的,既然存心騙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戒指呢?」徐立德沒在她手上看到五克拉鑽石的影子。
「他昨天不回來,我把戒指放進抽屜裡。」
「給我看看,可以嗎?」
董心湄想一想,去把鑽戒拿了來。徐立德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如果連鑽戒都是假的,證明他根本不想和我訂婚!」
「我雖然不敢十分確定,但,初步看,這鑽戒不像是假的。」徐立德仔細地拿著鑽石看上看下。「我媽咪喜歡珠寶,有兩間珠寶店和我們家很熟,我替你拿去給他們鑒定,好嗎?」
「隨便你,我根本不想要!」
「看過了,我再把結果告訴你……」
「不急。其實,只能證實我不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怎會呢?是他向你求婚。」
「他真的對我很好。」董心湄好像怕徐立德不信任她:「他寶貝我、緊張我,還答應我結婚後他會待我更好。他對我的真誠,令我感動了,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在我們訂婚那天耍我!」
「他不一定是耍你,可能真的遇上麻煩。你那麼可愛,不要你是斯達的損失,他不會那樣笨。」
「他條件好,不愁的,也許他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子,他媽咪常為他作媒相親的。」
「我不相信有人比你更好!」
「那是因為你對我偏愛,如果你是斯達就好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李斯達,可惜……」
吃點心時,董心湄問徐立德:「昨晚,式芬和哥頓的舞會好玩嗎?」
「我沒有正式參與,因為太惦念你,心情一直很壞,後來喝了幾杯悶酒,在客房睡著了。一覺醒來,賓客全走光了,大概早上四、五點左右,連式芬都休息了,我便回家沐浴,希望時間早一點過,讓我可以盡快見到你!」
「謝謝你那麼關心我!」董心湄垂頭,輕歎了一口氣:「如果你今天不來散花,我大概還待在房間裡心情不好,不想見人。」
「你這樣下去,會悶出個病來,而且你天天不吃東西,缺乏營養,身體一樣支持不住,不要太為難自己。況且,斯達怎樣,你根本不知道,也許他很快就會回來和你訂婚。」
「不會,他臨走前我千叮萬囑的,他要回來,早回來了。訂婚可不是鬧著玩的,所有請柬都派發出去了,以後我沒有臉見朋友。幸好學校放復活節假,否則,我連學都不敢上,教我怎樣面對同學?」
「他既然疼你、關心你,必會為你設想,所以,我相信他一定出了事。」
「若他出了事,他的管家會在電話裡告訴我,但他只說斯達根本沒回家!」
「你打過電話到李家去?」
「打過,今天之前,他回英國之後,我天天打電話,找過斯達,找過他媽咪,甚至他爸爸!」
「全都找不著?」
「都不在,他爸爸去了美國公幹,他媽媽天天外出,他自己呢,最初李家的管家說他人在香港,後來說他出去了,隔一天又說他沒回過家!」
「你有沒有留言?」
「有,我請管家通知他,我會一直等他們的電話。」
「他家中始終沒有人?」
董心湄搖一下頭:「沒有,只有一個管家。」
「難道斯達沒有回英國嗎?」
「起碼他媽咪在,只不過出外罷了!斯達回去與否,她也應該回我一個電話,我又不是沒有和她通過電話,她又不是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