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這麼一雙燦美明眸啊……
意外他竟會如此溫柔的為她撥去睫上污塊,瞅著他與她貼近的俊美臉龐,她不得不甘心的承認:他……不對她咆哮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聽聞延靈那兒有位誤中七殘毒的貴客,就是你?」冷燮皇心中閃過一個這幾日始終不成功的想法。望著那張微啟朱唇,他不由自主的想一掬藏在其中的醇美蜜液,究竟有多甜膩……該死!他冷燮皇何時成了趁人不備的小人?
在他手裡,從沒有哪個女人不是心甘情願,惟獨那天的例外……自此之後,他對所有女人皆提不起半分興致,任憑軟玉溫香抱滿懷,就是無能為力。
腦海裡一心一意只想捉拿那金髮小妮子、要她跪地求饒。會偷偷到延靈丹房取藥正是為了如此不光彩的理由……而如今,他竟想偷襲眼前這位無知盲女……
敢情是太久沒有紆解慾望。最近,他老失了自製是怎麼回事?
「我、我原待在延靈大王那裡,可卻聽到了怪聲出沒,好奇探來……不知不覺誤闖這兒,還請這位大人別為難蕗兒……」奚斯蕗完全不用偽裝驚懼他,她早已自然的顫抖不停。
用那雙深不可測的黝黑瞳眸望著她,帶著兩簇烈火燒灼她身子,若不走,她的謊言彷彿即將被焚燬。
「你既是延靈恩人,就是我冷燮皇貴客。本王不會為難你。」暗中低咒自己的莫名其妙,他壓下沒來由對她的渴望。今晚肯定是吹風太久,有些反常……假若他連延靈的恩人也想吞了,他如何對得起延靈?
「呀!你在做什麼?」奚斯蕗被他突如其來的攔腰橫抱給嚇了一跳。
「送你回延靈那兒。」他一派淡然的輕鬆一笑,突然動念想看看她會否出現更生氣昂然的一面。「或者,你想留在本王寢宮過夜?我……不介意。」
俏顏倏的垮了下來,顫聲推拒著她根本掙脫不開的鋼鐵般懷抱。「大王請別捉弄蕗兒。蕗兒可以自己走。」
「你的眼睛看不見,既然都誤闖此處,又如何自行回去?別擔心,我不會吃了你。我不需要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看她受驚的宛若被獵鷹盯上的野兔,他心頭突然再次泛起憐惜……他是怎麼了?今晚第二次……對她憐惜。
唉?你騙鬼啊!奚斯蕗回想日前那仍記憶猶新的場景,對他再次心生鄙夷。哼!外人面前裝成一副高傲聖王,骨子裡根本只是無恥色胚一個!若懂得疼惜女人,那天又為何企圖強逼她?
「蔭兒謝謝大王仁慈。」美眸半掩,裝乖也是她拿手好戲。看在今宵風大,而他的懷抱還挺暖和的、勉強能讓她御寒,他愛裝君子風度就讓他裝吧!
他要不嫌勞苦,她也樂得輕鬆!只可惜她沒多吃幾頓飯累死他。
不消片刻,當他將她送回延靈宮門口、放下她時,他依然臉不紅氣不喘,輕鬆得很。她不禁有些懷疑,他不是很虛弱嗎?不是說她一腳就踢傷了他?怎麼現在讓他從那兒抱著她蕗回來,他卻還生龍活虎的?
若不是他本身大脆弱,那……更是當時她出腳過重了嗎?
「你的名字?」喚住正打算摸索離去的纖細佳人,他也不明白,為何對她就是有股不明所以的執著。是因為她無助嬌柔的模樣讓他想保護她?他不解。
「大王儘管喚奴家蕗兒。」開玩笑,讓他知道她真名,她不是找死嗎?
「可愛的蕗兒。」就如延靈所說,冷燮皇確實少笑,可現在他卻出自真誠的想舒緩她那糾結眉心。
生平首次,冷燮皇自然展露柔情笑意,為了這可愛純樸的小女人。
「別再悶悶不樂,蕗兒,我相信你的眼睛一定會復原。我們南開三王不論文武所學均師出同門,煉藥我也略懂一二!倘若延靈不成功,你就來找我吧!」
不敢相信身後的冷燮皇對著她說了什麼,可急忙逃走的奚斯蕗絕不會傻到認為冷燮皇是好人。
她一向喜惡分明;喜歡的人,就如嫂嫂籐方域一樣,即使是異族人,可奚斯蕗也能為了嫂嫂不辭勞苦前來南開;討厭的人……就如同那個冷燮皇,不論他多帥氣,初次見面就企圖對她輕薄,她討厭他無恥下流行徑。
所以,當他方才抱她回延靈王宮前、聽到他竟出言安撫她失明的不安,還主動示好表達願意幫助她時,她完全難以置信……冷燮皇也有善心的一面嗎?
「怎麼可能?」她本只當他就是那樣一個不理政務、四處遊蕩、濫用王權,背地裡只會欺侮良民的平庸帝王,可是……
可愛的蕗兒。他只是這麼輕描淡寫的笑看她,卻讓她一時心頭小鹿亂撞、不知撞死幾百隻。
……倘若延靈不成,你就來找我吧!
奚斯蕗登時覺得心口好熱。記得延靈王說過,冷燮皇難得一笑;那……他那時的笑容,會是他虛偽矯情、另有所圖,或真是他……少見柔情?
不,她不相信他。因為冷燮皇看著她的那神情、那模樣,總叫她身不由己的怕他。不是他繃著一張酷臉的關係,而是他眼神背後那奇特光輝,他只消輕輕一瞧,就能點燃她身上某處未知火焰……這個男人太危險。
她來南開只為取藥救人,別趟無謂的渾水。
打定主意,一發現後殿蓮花池另一頭假山圍繞、花朵團簇中,竟搭建了一處較為隱密的小小亭閣,正愁在延靈王宮殿內找不到丹房的她,決心上前一窺究竟。
對自己武藝多少有點自信,她縱身躍起,原以為可以輕易躍過那蓮花池;沒料到目側失誤,她竟像個傻瓜一般,不偏不倚的跳進池塘裡。「呀!」
深諳水性的她,雖不至於溺斃當場,卻也摻著水草喝下不少池水,自己上身衣裳恰巧又被池裡水草勾住、掙脫不開;她撐著最後一日氣,在水裡褪去上身衣物,弄得一身狼狽,往原先算定的蓮花池另一岸游去。當她腳一觸到池裡較淺之處,她立刻起身,雙手抱胸,只求這副見不得人的半裸德行別驚動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