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一個冷燮皇,又還要得罪延靈王……嗚嗚嗚……這輩子她是別想再踏進南開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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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如何?奚斯姑娘?」輕輕取下奚斯蕗蒙眼紗布,延靈王其實多少有點不安。畢竟,這七殘毒沙的
威力也是能叫人在一個時辰內痛苦斃命……
迎面而來刺眼光芒,一時間,奚斯蕗竟不由自主的進出清冽淚水……她搖搖頭,困難的說了:「什麼都看不見……我的眼睛,會就這麼毀了嗎?」
她好害怕、好擔心,傳說中的延靈王奇毒真能解開嗎?
「奇怪……藥材應該沒錯才對……」顯得有些迷惑,延靈王皺了皺眉頭……
「嗯,至少暫時你性命無憂,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唔?活著就還有希望?她一點也不覺得有希望啦!可憐兮兮的掉著眼淚,奚斯蕗哽咽低語:「能請大王迴避一會兒嗎?蕗兒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本王去批閱奏折,假如有事,你隨時可以喚侍女找我。」帶著愧疚,延靈王看了看緊接著趴倒在桌前不住低泣的奚斯蕗,無言離開宮殿。
奚斯蕗停不住淚。上天若要責罰她衝動失言,也未免太嚴厲了呀!她難道就這麼一輩子失明了嗎?而且,若是無法恢復視力,她又如何偷藥救嫂嫂呢?
大哥啊……你怎麼沒告訴蕗兒南開有多危險啊……
啜泣一會兒後,她抬起頭,取出腰間絲綢方巾拭去淚痕。
不能再沮喪了……隨時充滿活力是她最大優點。該值得慶幸,延靈王尚願留她住在南開王宮中,讓她繼續接受醫治,她也還有機會盜出秘藥……
「好餓……」現在才意識到,這幾日風塵僕僕趕路,又因被通緝、繼而中毒一事讓她亂了心緒;總之,現在她主要任務就是吃飽睡好,養足體力,靜待復原時機。瞄見端放在桌上那盤鮮艷欲滴的水梨,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抓——
「唉?啊?呀!我看得見了?」察覺竟能看清景物,她立刻自座位上彈跳起來。奚斯蕗第一個動作便是張開了手掌在眼前一邊比畫、一邊認真的數著。「這是一根、兩根、三根……手指沒多沒少!我、我當真看得見了!」
連忙衝向宮門口,想告訴內疚的延靈王她恢復一事,可馬上她輕快腳步立刻當場停住。
「如果說了,我就沒理由以養傷之名留在王宮中;假若不說,延靈王必定不會提防我,這樣就方便我盜出解藥;雖然有些對不起延靈王,可這全是為了救人,真的要原諒我啊……」
才剛復原不到一刻,奚斯蕗立刻抓緊身邊沒人這空檔,偷偷摸摸的開始穿梭在南開王宮中,一方面窺視宮中地形,一方面觀察著衛兵們巡守路徑。
走著走著,她忽然發覺自己彷彿失了方向……這座宮殿樣式與延靈王居處雖然類似,可擺設卻不盡相同;延靈王雖然是個十分儉樸的王,不過宮殿給人的感覺卻是如同延靈二字,帶點飄渺,帶點柔雅,至於眼前這裡……
精簡不失高貴,井然有序不失豪邁……會是哪個王的寢宮?好奇美眸轉呀轉,瞄到裡殿一邊的書架上,儘是兵書、戰技繪卷,不免寒意竄上心頭。
這還會有誰住?必定就是她避之不及的冷燮皇才想到這,她雙腳早已不聽使喚自動往外跑去,半刻也不敢耽誤——她不逃,還留著等人抓啊?
「啊呀——」猛力撞上一面堅實牆壁,衝力所及,讓奚斯蕗整個人被彈飛出去!嬌小身子飛空一瞬間,不免怨懟的望著方才來時通道上並不存在的那堵牆。
這一看,尚未平息的尖叫聲更為慘烈,「呀——」是冷燮皇!
察覺到眼前嬌美飛掠,冷燮皇立刻大步往前一踩,有力手臂閃電勾住那柔嫩嬌軀,穩穩攬入懷中,待兩人一站定身子,四目交接的當口……
禁不住心跳狂亂,奚斯蕗抖的有如風中殘燭。被他發現了!
毫不憐香惜王的伸手扣住她嬌俏下顎,他瞇眼沉聲說道:「我們見過。」
那麼絕美出塵的精靈綠眸,叫他如何能忘記?這幾日來,他腦中懸巖的儘是那雙幾乎要攝走他魂魄的碧綠寶石、回眸嬌笑的模樣……該死!
「好痛!你……鬆手……」他是準備掐死她嗎?奚斯蕗反射性的想掙脫他,她沒膽子認錯、也不甘願向他低頭,湧出托辭畏罪潛逃的念頭。「我、我沒見過你……我也不可能見過你!我的眼睛……看不見!」
「看不見?」聽聞她回答,在猜測她話語有幾分可信前,他心中最先升起的,卻是一份憐惜。意識到自己的鹵莽,他鬆開了手,看著她賽雪肌膚如此輕易的留下了他的青紫指印,不免懊惱起他衝動的結果。
再仔細一瞧,她一頭柔順烏髮,在兩側鬢髮混著花繩紮成兩條小麻花辮,在腦後又簡單的束成流水辮慵懶的披散在她曲線優美的背上,與那天那個潑辣的好動美人一比.是少了些朝氣,多了些嬌媚……可仍是個叫人迷醉的美人。
雖然他直覺除了髮色外、兩人極為相仿,可他不免又懷疑,會是因為他近日來盡想著要將那女人擒拿到手,結果就將所有的綠眸女子全視為「她」?
他絕不會讓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如此擾亂他理智。於是冷燮皇說服自己,她們絕對不像……懷疑的端詳她好一會兒,他緩緩開口:「你是誰?」
故作不清楚談話對像位在何方,她佯裝伸手在空中摸索著。 「我是……延靈王的……」貴客兩字未出口,就遭他截斷。
「又是延靈。延靈老是心軟的撿人回來。」他不免歎了口氣。延靈表面上務實節儉,事實卻是同情心過剩啊!
「唉?你的眼睛……」注意到她煽動的俏麗睫毛上,沾染了些藥草污跡,他不免靠近研究了一會,聲調變得更為暗啞:「莫非……你中了延靈的七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