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長梅靜靜的走著,若是他要這樣冷冷的待她,就讓他去好了,也許他欺騙得了他自己,可是他無法瞞過她雪亮的心,他對自己所做的,是從沒有一個男人曾經有過的,她知道那不是虛假,他是個極冷靜的人,但一碰到她,他的冷靜總是消失。
他無法喜歡她!這個想法一浮現在她的心頭,她就像被利刃傷過一般,真的刀刃能讓她的肉體受創,但肉體的傷會好,可是他的利刃卻讓她痛得無法言語,而且永遠會留下傷痕。
◇ ◇ ◇
晚膳,東野長梅選擇在廚房裡吃,她不想再看到冷若冰那種冷漠的目光,那會讓她發狂。
「東野小姐,你還是去大廳用膳吧,這裡太小太亂了,不好的。」胖大嫂坐在東野長梅的身旁靜靜的勸著她。
但東野長梅一點也不為所動,她輕輕的搖著頭,然後坐著。
不知道這個美美的小姐跟二當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胖大嫂一點也不敢問,當東野長梅回來的時候,她發現東野長梅的臉色悲傷,嘴角帶血,而眼中那抹傷痛,讓她心疼。
她也許知道為了什麼,可是她不敢問,這個小姐很堅強,什麼逆境都不能擊倒,可是那個一向善良溫和的二當家卻傷了小姐,傷得那樣重,要不是為情,她不知道還有什麼。
也許大家都看出來了,冷若冰對東野長梅是多麼的寵溺,他常到廚房來偷偷的告訴她,不要讓東野長梅做太多超過她所能負荷的事,只是東野長梅堅決時,誰也說不過她,所以他們只能暗暗的先替她把事做好,留下一點小事給她做。
「大嫂,我先回房了。」東野長梅默默的站了起來,在夜色中走回自己的小房間,她什麼也不想,只想睡覺,讓睡眠來忘卻所有心煩的事,包括自己以及冷若冰。
這夜,她又在夢中驚醒,再度夢到許久不曾夢過的那些景象,父親的吶喊、婉兒的哭咽,她一身冷汗的坐了起來,才發現夢中那些戰鼓是敲門的聲音。
「什麼事,大嫂?」打開門,東野長梅看著一臉驚惶的胖大嫂在門外站著。
「小姐,不好了,大夥兒好像出了點事,大當家的要你馬上到大廳去一趟。」胖大嫂很為難的說著。
「好,我馬上來!」抓起一件外衣隨意的披掛在肩上,東野長梅隨著胖大嫂急急的腳步走向大廳,而一路上,寨裡的弟兄們吐的吐、倒的倒,讓她心裡一驚。
「怎麼了,大嫂,他們怎麼都變成這樣子?」緊蹙著眉,東野長梅擔心的問著。
「我也不清楚,大夥兒吃完晚膳以後就成了這個樣,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胖大嫂將東野長梅帶到大廳,然後自己站在一旁。
「東野小姐,今天的晚餐是你做的嗎?」陳曉一臉痛苦的望著東野長梅。
而她仔細一看,大廳裡沒有什麼人,除了陳曉之外,就是冷若冰、三當家及陳婕,她實在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只好靜靜的點著頭。
「你放了什麼?」陳曉忍住胃裡那股不斷湧上的酸澀問著。
「跟平常一樣啊!」東野長梅瞄瞄冷若冰,他也一臉的慘白,但卻看也不看她一眼。
「大當家的,今天東野小姐都跟著我一起做飯的,她什麼也沒放,完全是照平常一樣的。」胖大嫂看東野長梅一臉茫然,急急的為她辯護著。
這下東野長梅才明白,這些弟兄們會變成這個模樣全都是因為吃了她做的晚膳,而他們顯然是認為她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要不然為什麼會要她來?
「爹,你不要聽她亂講,不然為什麼全寨上下都出了事,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事?」陳婕大聲的叫著,然後不斷的瞪向東野長梅。
她沒有事是因為她幾乎都沒有吃晚膳,從冷若冰改變了態度之後,她就什麼也吃不下,而這,居然成了她犯罪的證據!挺直了身軀,東野長梅什麼話也沒有說,她知道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做,不需要畏罪。
「胖大嫂,你確定你一直看著她?」陳曉從東野長梅清澈的眼中知道她的清白,所以他再一次的確定胖大嫂的話,但卻不知道這種態度早傷了東野長梅的心。
沒有人願意相信她,就連一直不看她的冷若冰也一樣!東野長梅心中異常的刺痛,但她仍直挺挺的站著,公理自在人心,沒有一個人可以冤枉她!
「陳叔,如果你懷疑是我下的藥,我可以走!」東野長梅冷冷的說著,她有尊嚴、有人格,如果他們不願相信她,她選擇離開,反正在這裡沒有一個人真心的相信她,她走了倒還讓他們開心。
這回冷若冰倒是正眼看了她一下,其實他的心中非常的緊張,他知道她不會做這些事的,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而他無力反駁,可是看著她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偌大的廳中,口中說著離開的話,他真的怕她就這麼的走了,再也不回頭,他太瞭解她的倔強了。
「對不起,東野小姐,我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一定是今天的東西不新鮮,所以才會搞成這樣的。好了,東野小姐,你也累了,去休息吧!」陳曉艱難的道著歉,然後快步的跑出大廳,大吐特吐了起來。
轉身走回房裡,東野長梅還聽到陳婕尖銳的嗓音在數落著她的不是,無奈的笑了笑,在走出大廳的最後一刻,她聽到冷若冰的一聲低喝:「別說了!」
是嗎?他也認為是她的錯嗎?不然為什麼他剛剛什麼也不說,只是冷冷的望著她?
終於沒有別人了,東野長梅讓眼淚無聲的流下,可是現在她不能哭,她在黑暗中抹去眼淚走到外頭,安撫著一些痛苦的弟兄,然後憑著以前的一些知識,摸黑找來了一些草藥熬給他們吃。
◇ ◇ ◇
三天後,在所有弟兄們都恢復原狀以後,他們走了,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