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無瑕的嬰兒肌膚晶瑩剔透,白裡透紅的臉蛋,呼吸也正常,心跳也規律,她的麟兒身上的斑點紅腫全不見了。
奇跡發生了!
「回去幫他洗個澡,去去霉氣就好了。」海棠擠出虛弱的微笑,看著抱著嬰孩的張夫人眼底泛著激動的淚光,凝望嬰孩的神情全身散發母愛的光輝,不禁令她心神有些恍惚。
不知道她的生母是否這樣抱過她?不知道她親生父母是怎樣的人?望著張夫人逗弄嬰孩的模樣,使她心底產生一股渴慕的心,想找出自己親生父母。如果說她父母還在人世的話……
算了,義父都說了,撿到她的時候,她身上沒有任何的信物或書簡,只有一般的布包著,要找她親生父母比登天還難。
不過,她還是很慶幸能幫得上忙。
「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張氏沒齒難忘。」張夫人感動得紅了眼,說著又要跪下。
海棠及時扶住她,「快快請起,希望你信守承諾。」不經意的掃見手心白粉落下些許,她眸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緊張,不著痕跡的把手藏入寬大的灰袍中,表面若無其事。
「那個靈芝……」張夫人遲疑的問,貪婪的人心在她臉上浮現。這種靈芝妙藥要是真的有,如果拿來賣肯定可以大賺一票。
「用光了。」就是這樣,她才不願意用,義父也警告過她,但終究她沒有遵守與義父的承諾。
「那可否告知是哪采的?」
海棠神色一肅,厲聲道:「張夫人,我答應救你的孩兒,你也別追問下去好嗎?」義父曾告誡她,不得洩漏這秘密。
張夫人被她突然嚴厲的表情駭住,吞嚥了下口水,「好吧。」
「不送。」海棠關上房門。
再差一點,她就要破功了。
抹了下額頭的冷汗,手背上沾黏了許多白粉,而她泛黃臉頰上赫然點點的紅斑落入鏡中,就如同那嬰孩的症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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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張夫人不解海棠為何突然變了臉色,變得疏離冷漠,不過,能救回她的嬰孩,她也就沒有什麼好怨尤的。
「我的麟兒,我們回家。」摟著在襁褓中熟睡的嬰孩拍哄著,她嘴角噙著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的幸福微笑。
「嬰兒給我看。」在她沒有防備的瞬間,橫來一個大掌截去了她手中的麟兒,她大驚失色。
「你……你想幹麼?」這個人是誰?!
她膽寒的看著這比巨人高大,神情駭怖嚴肅的威猛男子,全身散發猛騖攝人心魂的氣勢,眼神冰冷得像要殺人,讓人不寒而慄。
張夫人光看他的外表就兩腿發軟,更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注意到他黝黑的大手毫無預警的掀開布包的一角,她的恐懼提到喉嚨。
他那一隻手就可以輕易的捏死她的麟兒了。
壓下內心的懼慄,張夫人拔高了嗓門,「放……放開我的麟兒,不然,我要叫人了。」顫抖的聲音洩漏她的害怕。
嚴無極看也沒看她一眼,無視於她的存在,眼中只有那個襁褓裡的嬰孩,他深奧的邃眸中閃過一抹異樣光芒。
他將嬰兒塞還給她,面無表情更令人心驚膽戰。
「我的麟兒。」孩子重回到張夫人手裡,她趕緊接過摟在胸前,退離那個高大剽悍令人畏怖的嚴酷男子,她顫抖的手檢查孩子全身上下,等她再度抬頭,哪還有那男子的身影。
深深吐了口氣,猶如一場夢魘,張夫人感覺自己彷彿從十八層地獄走了一遭回來,幾乎全身虛脫。
回到二樓雅閣的嚴無極神情深沉嚴酷,諱莫如深,「龍乙。」
黑暗中,一個黑衣人落到他面前單膝點地。「主上。」
「去調查她的一切,包括她從哪裡來、身世背景,我要最詳盡的資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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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她真的不得安寧,自從她治好了張氏的小孩,登門求診的人幾乎把客棧門擠爆。看來張夫人可以列入三姑六婆的榜首。
海棠心裡還真有點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和泛襤的正義感,現在可好,連她想休息都沒時間,光應付那些好奇詢問的人就辭窮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人發現她的秘密。
還是趕快把義父的遺囑完成後,她好離開這個鎮。
打定主意後,趁著夜深人靜,她悄悄離開客棧,免得被人發現。
躲躲藏藏的來到無情醫館前,海棠望著緊閉的門扉苦思著該怎麼進去,不經意的門邊牆上一張白紙閃入眼底,她走上前探看……
徵試藥人:
男女不拘,年齡不拘,家世不拘,重要身強體壯,沒病沒痛,若是先天體質九陰絕脈為優先考量,供食宿,月薪百兩。
靈光乍現,海棠忙不迭的撕下佈告,急忙的敲門。
「你想找死是不是?都什麼時辰……是你。」門一開,小廝微慍的低吼在見到她後煞住。「有什麼事?」
現在城內大街小巷傳得沸沸揚揚的就是他醫術勝過了無情神醫,所以不想知道他是誰都很難。
「我來應徵。」她遞出那張紙。
小廝看著那張紙,瞇著眼,充滿敵意的眼神狐疑的打量面色變蒼白的她,「你等一下。」又關上門。
須臾,門再度打開,一個佝淒的老者提著燈籠,眼歪嘴斜的在燈光下看起來有些駭怖,普通人看到不嚇得屁滾尿流,也會驚聲尖叫,而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小廝眼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驚奇,表面仍是不動聲色道:「你跟他去。」
收回視線,海棠趕緊進門,「謝謝……啊!」她一個沒留神門檻,「砰」的一聲摔進了門成了狗爬式。
「走路小心一點。」小廝冷冷的站一旁,也沒有伸援手的意思。
「真抱歉。」海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跟上沒有等她的老者。
她低垂著頭,顫巍巍的審視手心上和臉上的粉妝,不知道掉了多少。幸好四週一片漆黑,連個路燈都沒有,給她最好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