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或許她也是無辜的,他沒理由把錯全推向她,他低歎著,全都是酒惹的禍。
「好……」徐代絹怯怯的轉身,卻換上一抹滿意的笑。
看來,她可以得到他了!
望著徐代絹離去的身影,再看床單上的「落紅」,紀揚真的是一籌莫展了!
紀揚決定向徐家提親,畢竟,村長家在地方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徐代絹又是個大女孩,萬一懷了孕,他是交代不了的。所以,他決定一人做事一人當。
村長並未如他預想中的盛怒,他只垮著一張臉,微微訓斥了他們一頓。
「你們年輕人,做事大莽撞了!」村長冷聲道。
暗地裡卻高興自己有個醫生女婿,那可是人人羨慕擁有的,況且,向來他對紀揚的印象挺好的,所以,自是欣然應允了婚事。
「要就快辦婚禮,萬一阿絹懷了孕,就要叫人看笑話了!」村長太太急催促道。
她同村長一樣喜歡紀揚,雖然他和她女兒年紀有個大差距,但老夫疼少妻,她是很看好這段婚事的。
「一切就請村長作主吧!」紀揚強擠出笑容。
「怎麼這會兒還叫村長呢?」村長太太笑嗔道。
紀揚只是回以一笑,並沒有改口。
「你看,這禮是要台北禮呢?還是南部禮?」村長問。
「就請女方客好了!我暫時不方便通知我父母。」紀揚甚是為難的。
此刻,他只覺自己已是騎虎難下,他沒有他們那般急於成就此婚事,他的心只覺得自已對不起穎青。
「你是說男方沒人會來?」村長大大不大諒解的盯著紀揚。
「是的。」
「那怎麼成!我徐家也是大戶人家呢!阿絹又是個清清白白的孩子,這話傳出去,她就別做人了!」村長太太不悅的說道。
頭一回嫁女兒,又是嫁個醫生,做父母的哪不想要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給女兒,結果,卻落得像偷嫁似的,說什麼她也不會肯的。
「我盡量聯絡我妹妹和朋友好了!」紀揚不得不讓步。
誰叫他理虧?
「就這麼決定,要記得叫親朋好友過來哦!」
「聘金我會準備好。」紀揚說。
他臉上的笑容早已僵了,只期望這種煎熬快些結束!
「你們婚後會留下來吧?」村長如此希望。
「不,我們必須馬上回台北。」紀揚答得斬釘截鐵的。
「台北?那麼遠哦!你們可以留在村子嘛!那棟房子可以當阿絹的嫁妝的。」村長太太根本捨不得女兒出遠門。
「我不收任何嫁妝,我台北有房子,我們結了婚一定得回台北。」
「查某人管那麼多干呢?女兒嫁人就要跟著丈夫,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日子看好就告訴你。需要什麼,叫你丈母娘去幫你買,她比較清楚。」
看出紀揚的堅決,村長伯也就不好再強人所難,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就隨狗,夫唱婦即隨,他們是沒理由也沒立場多說的。
「一切麻煩你們了!」
幾個星期後,婚禮如期舉行。
村長將婚禮辦得熱鬧非凡,女方沒有人看出新郎和新娘的心事重重,只除了紀如敏、紀慧敏和熊智陽,三人對這場婚事並不抱持看好的態度。
第5章(1)
紀揚結婚的消息重重打擊了穎青的心。
原已打算回台灣的她又再度決定自我放逐。
她想,或許她和紀揚真是注定無緣無分的,否則,不會老是陰錯陽差,當她想再給他們彼此機會之時,他卻又娶了別人。
海誓山盟如今已隨風而逝,回不回去,已不是重要的了!
「你又不回台灣了?」林素感到意外。
「我想過段日子再回去。」
「那我就留下來陪你好了!」
「媽,您陪我夠久了!該回去陪爸了。再說,我又不是小孩,而且,我的病好很多了,也沒再發作過!您還不放心什麼呢?」穎青摟住她母親的肩安慰道。
「你是為了紀揚才不回去?」
穎青淡笑著搖頭。「我和他今生是注定有緣無分了!所以,一開始就一直在錯過,我不會再鑽牛角尖了!」
她決心走出感情的枷鎖。
天意既已難違,她只好看清現實了!
「那你打算到哪去?」林素仍不放心的。
「我想先沿著海岸線南下,然後我會到香港找姍姍,也許還會到中國大陸走走。」穎青胡謅亂吹的說著。
其實,天涯之大,她竟不知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小青,你答應媽,不可以想不開……」林素擔心得快哭了!
「媽,不會啦,我真的想四處走走,現在我的學分修足了,正是到處旅遊的好機會;更何況,只要一回台北,哥馬上又要叫我接新公司,所以,還是讓我趁現在出去走走吧!」穎青央求道。
「好吧!那你就去吧!但,別玩大久……」
「我知道。」穎青承諾道。
「隨時和媽保持聯絡。」
「好。」穎青點頭。
她知道,當她再回到台北,將不再有何穎青這個人,而是一個全新的何艾斐,旅美設計師。穎青在星空下向自己的過往告別了!
「大哥,你是有毛病啊?說結婚就結婚,還娶個半大不小的黃毛丫頭,那還不打緊,但誰看了都曉得你根本不愛她,這到底是……」紀如敏特地把紀揚約到古道民歌西餐廳。
熊智陽還特地借出辦公室讓他兄妹倆對陣一番。
「你怎麼叫你大嫂黃毛丫頭?」紀揚不禁苦笑。
紀如敏還不覺有錯的嚷:「本來就是!」
「即使是,你也要有禮貌的稱謂一下吧!」
「你當真喜歡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紀揚吐了口長氣,頗覺無奈。
「才問你就煩啦?」紀如敏瞪著白眼說:「話又說回來,你婚都結了,我又能說什麼?」她無奈的聳聳肩。
紀揚無聊的搖晃起杯中的果汁。
「爸那邊怎樣?」他淡然的問。
紀如敏挑起眼球睨他一眼。「你還會擔心嗎?」
「問問罷了!」他訕訕的說。
「還能怎麼說?婚都結了,只擔心大伯母那邊不好說話了!」她覺得長輩考慮的永遠是面子問題,不覺一聲低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