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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老人雙眼噴火,忽然從旁邊一個人的身上抽出把手槍,抵在蓓蓓的額頭上。

  「瑞奇,我們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現在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看到旁邊那輛車了嗎?開著它,衝到懸崖下面去。你死了,就什麼事情都結束了。這個女孩我也會放了她的。」

  任天涯忽然笑了,「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我死了,你還會讓她活著?」他第一次把視線轉到蓓蓓的身上,用非常溫柔的聲音問:「蓓蓓,這位老人要讓我開著車去死,妳說我該怎麼辦?」

  「我陪你!」蓓蓓大聲地說。

  「好。」任天涯同意得很痛快,「怎麼樣?道格拉斯先生,我們兩個人誰也不願意獨活,要是想永遠封住我們的口,就讓我們一起去死。」

  「你別想耍什麼把戲,你想趁機開車逃跑嗎?」老人的灰眸裡淨是狡猾的光芒。「我可以告訴你,從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山路上的情景,我身邊所有的狙擊手,都可以輕易地用他們手中的武器打穿你的車子。」

  「既然你知道我逃不掉,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任天涯轉向蓓蓓,伸出手,「我帶妳一起去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好嗎?」

  蓓蓓和他的眼睛對視時,心頭微微顫動了一下,倒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在他這句聽起來悲壯的話語背後,在他那雙比星辰還要明亮的眼睛裡,她沒有看到任何的絕望和痛苦,

  他是自信的、堅強和快樂的。他不是要帶著她一起求死,不是,絕不是!於是她無視麥克·道格拉斯手中的槍,勇敢地向前邁了幾步。

  而道格拉斯似乎也在考驗任天涯話裡的真假,而沒有阻止她。

  一步、兩步……十步……二十步!終於走到他面前,她的手剛剛伸出,就被他緊緊握在掌心中,再不肯放開。

  攬住她的肩膀,他將她帶上那輛車。在麥克·道格拉斯的注視下,他從容不迫地發動車子,從容不迫地倒車,從容不迫地將車頭掉轉,加速,衝下山路。

  蓓蓓緊張得握緊他的手,冷汗涔涔從掌心滲出。要死了嗎?這一次和他一起去死?

  她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這樣一起飛向天堂其實也挺美的。」

  如此緊張的氣氛下,他忽然噗哧笑出聲,「妳想去天堂嗎?」

  「只要不下地獄,去哪裡都好。」她說,努力調適自己的心情,和他開最後的玩笑。

  「但是我不想去天堂,也不想去地獄,怎麼辦?」

  透過駕駛座前的後視鏡,蓓蓓看到他盈滿笑意的眼。

  「怎麼?」她疑惑地側過臉來看向他,只見他嘴角挑起的是自信傲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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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頂上的麥克·道格拉斯看著這輛車漸漸駛進了最佳射擊距離,一絲獰笑浮現眼底,抬起手,他喝道:「射擊!」

  掌勢落下--卻沒有響起他意料中的槍聲,

  平靜,一切都平靜如死。

  他震怒地抓過身邊的槍手,大喊:「我叫你開槍!聽到沒有?」

  「聽到了。」始終如泥塑一樣站在旁邊的槍手懶洋洋地回答,接著,十幾把步槍同時指向了麥克·道格拉斯的頭顱。

  「你們?你們要造反嗎?!」道格拉斯震驚又震怒地吼道。

  那名說話的槍手緩緩抬起手,摸到自己的臉邊,用力一撕,竟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面具下那張臉嬌媚如花--

  是野川明子。

  「很意外吧?道格拉斯先生。」野川明子笑著,「你用了二十年計劃的事情,我們老闆不到二十天就發現了你的秘密,看來這就是你那位真主給你安排的命運。」

  麥克·道格拉斯的眼中迸發著狂怒的凶光,「宙斯那個混蛋!」

  「請你說話客氣點,我老闆最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而我也同樣不喜歡別人侮辱我的老闆。」

  野川明子不想再與他廢話,纖巧的手指輕輕扣動扳機,砰地一聲槍響,麥克。

  道格拉斯已經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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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還在車中的蓓蓓隱約聽到了槍聲,她緊張地拽住任天涯的手,「是槍聲?有人被殺了嗎?」

  「放心,再也不會有人死於這場陰謀中了。」任天涯瞥了一眼車窗外的風景,「現在這個時候,明子應該制伏道格拉斯那個老頭了。」

  「道格拉斯?你是說他是唐納德·道格拉斯的家人?」蓓蓓第一次聽到整個事情的真相。

  「是的,麥克·道格拉斯,唐納德的父親,整個陰謀的策畫人。妳之前曾經見過他的,但他那時是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出現在妳的面前。」

  「另一個人?」蓓蓓皺皺眉,「是誰?」

  「國王陛下,我的爺爺。」

  話一出,任天涯眉宇間的憂傷濃郁了許多,而蓓蓓則沉浸在無限的震驚中。

  「你爺爺?你是說……他假冒你的爺爺?!」

  「是的,他曾是爺爺的近身大臣,為雷斯潘效力幾十年,對爺爺更是非常熟悉。加之有野川家高超的易容術和霍格一家的幫忙掩護,他得以順利欺騙了我們所有人二十年。」

  「可是、可是你的爺爺呢?那位真正的國王陛下去哪裡了?」

  任天涯輕輕歎口氣,「還記得鐘樓上的那具骸骨嗎?那就是我的爺爺。二十年前被麥克·道格拉斯殺害在那裡。我已將他的屍骨拿去做DNA鑒定,證實了他的身份。」

  蓓蓓被這個離奇的故事震撼,她的手輕輕蓋在任天涯的手背上,「你一定很悲傷,是嗎?」

  「是的,不過……」他淡淡地苦笑,「其實從很久之前我就有過懷疑了。還記得我和妳說過的話嗎?我說爺爺以前對我並不是很親近,但是在我父母去世之後,他對我的態度突然有了變化。

  雖然我那時候年紀小,但我已能感覺到爺爺似乎在某些地方有細微的變化。畢竟我是爺爺最親的親人,我會有所感覺。所以認識戴維之後,我一直請戴維幫我查證我的困惑。但因為證據和線索很少,這件事一直沒有查清,直到這一次,真相終於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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