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不懂。
但她是懂的……
「……希望妳能懂。說了這些,我覺得心裡踏實多了。我們明天見,對吧?bye。」
他掛斷了。
水珠一滴又一滴流下身軀,每一滴都愈滑愈熱。
天!他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嗎?讓她心亂也就罷了,連身體都失控。
天殺的!今晚教她怎麼睡得著咧?明天見了他又要怎麼辦?撲上去吃掉人家嗎?
就說沒事別亂愛,現在好了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整夜失眠,乾脆把教材全部解決掉,午飯時順便帶到學校去交差。
出門之前,恣然破天荒地起了某種可笑的衝動,想把一身的T-shirt、牛仔褲換成她某件飄逸的洋裝。
為了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念頭,她在門邊詫異地杵了三分鐘,對自己的大腦嚴重檢討。
她是想幹嘛?色誘嗎?
那也不對。想色誘的話,就該向檳榔美眉們看齊,穿個露膝又裸肩的物事,她那洋裝裙長及踝,露到什麼了?
而且,她的目的地是學校耶,要色誘也要看一下場合吧?
該死!不但大腦該檢討,小腦也要檢查一不了,她有某個地方很不平衡。
該不會是荷爾蒙吧?
她舒了口氣。荷爾蒙的話,那就算正常了。快三十的老處女,不偶爾發一下春,那才叫變態哩!
絕對是昨晚他那番話搞的鬼,她只是正常反應一下。
絕對不是……想取悅他!
她有點沒把握了。這輩子最恨做自欺欺人的事,她若真有變花癡的傾向,就該大大方方,義無反顧去當花癡,這才符合她的風格。
問題是,他要當情人,她呢?
情人聽起來很簡單,卻也很複雜。他說他們可以「試著」當情人,那是什麼意思?
是說他們可能脫了衣服以後,忽然互相反胃,決定半路叫停?還是做了一次之後,興趣缺缺,可以立刻宣佈嘗試失敗?
他幫她留了退路。為什麼?是因為他也不確定嗎?
真可惜,她對男人的瞭解都不是一手的,而是二手的。看再多A片,沒摸到還是等於沒經驗。
唉,不亂愛的結果,就是不會愛。這是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戀愛金律,有個小小的缺點。
她跨過門坎,很有決心地關上門。她不會換衣服的,畢竟她根本不確定,他是不是比較喜歡洋裝。
下了公車,她跨著大步進校園,立刻就見到淵平。
她氣勢洶洶地直到他跟前才停步。
「淵平!」
他手上抱著一些畫具,敏銳地看了她緊蹙的眉頭一眼。
「嗨。」
「你昨天那兩通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劈頭就問。
「我說我想要妳。」他毫不閃避。
她頓了頓,有點接不下去。
「那……『試著』做情人,又是什麼意思?怎麼個試法?」
他很嚴肅地凝視著她,緩緩地說:
「由我們一起決定。這種事一點也勉強不得,到目前為止,妳只告訴我妳會想要,但並沒有說想要我,所以我不能自以為是。如果全由我來作主的話,現在就會把妳拉到沙龍去,把門給鎖起來,對妳來上為時數小時的探索之旅。」
天!恣然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完蛋了!她這什麼反應啊?他這個當老師的枉顧職責,在工作場所發失心瘋,她怎麼可以非常想要配合?
「我的確想要你。」她的嘴巴幫她回答。
他的神情發光了,抱著畫具的手臂繃緊。
「午飯以後,我可以在沙龍外面掛『請勿打擾』的牌子,不然,也可以帶妳回家。」
「不是現在?」她的嘴巴又自動有百分百誠實的反應。
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我是想現在,但還有幾分鐘就開飯了,我知道妳有多重視午餐。」
說不出心頭那道熱流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但他的體貼是真真切切地在她心裡打了個洞。
還是很不小的洞。「你……下午沒課嗎?」
「沒有。」
她忽然希望自己出門前換上了洋裝,底下還有性感到不行的內衣。
「你家在哪裡?」
「學校旁邊的公寓裡,此沙龍多了三分鐘腳程,但隔音效果好得多。」
恣然的臉逐漸發紅。他們會有隔音的需要嗎?
這談話若再繼續下去,她還有心思吃飯才有鬼!
「我們可以打包去你那裡吃嗎?」她問。
他微笑,但嘴角有些張力,和他全身一樣。
「這主意真棒。」
他忽然把畫具集中到一邊,空出的右手握住她左手,轉身往午餐地點走。
心裡的千軍萬馬忽然就沉寂下來了。恣然和他並行,腳步奇異地協調。
再怎麼瘋狂,還是可以篤定。也許,她大腦、小腦都沒問題,跟著心走就沒錯……
第八章
搶劫啊?他打的包未免也太大了。
雖然很心虛,恣然面對攤了一床的美食,還是竊喜地流口水。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吃不下,一進他公寓就可能剝光他的衣服,但他的床不知怎地,竟讓她胃口大開,尤其有他盤著腿坐在自己身後。
喔,不對,自己根本是坐在他大腿上,不偏不倚被擁在他懷中--
被他一口一口地喂。
大概就是這樣,她才愈吃愈好吃,因為根本等於在進行前戲……
喔,還是別想太多相關名詞,她已經夠熟的了。
加上她可以明顯感覺自己身下、他那極度有反應的身軀,簡直是令人加倍地竊喜。
「好吃嗎?」他燙熱的呼息就在耳邊,瘖啞的聲音有些不穩。
他也會緊張嗎?一向自信沉穩的他?
那他們算扯平了,這讓她好過了些。
「好吃。」他用手指喂,她偷襲,把他手指吮淨。
「恣然……」
她是生來折磨他的嗎?淵平差點縮回手指,身體不禁顫慄。
他從不知道天下有這種快樂,也不知道有這種苦刑。
原來激情本身就是一種考驗,看男人能按捺多久,又會不會歡快而死。
「恣然……」他又喃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