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嫌他太慢,竟索性抓著他的手指去沾醬汁,吮得津津有味。
好吧。All\'s fair in love and war。愛情和戰爭中,沒什麼是不公平的。那他也要隨情,也要率性,也要恣意了!向她看齊。
他一手抱住她,另一手把所有食物快速堆到床頭櫃上,她正伸向草莓的手落空了。
「喂……」
「午休時間到了。」他沙沙地說。
她笑起來,那笑聲直直敲入他心中,在全身每一個細胞迴響。
他的手從後環繞至前,下顎棲在她左肩,幫她解開前衫的鈕扣,手指笨拙又不合作,她忽然握住他的手。
他僵住。「恣然?」
「我喜歡你,淵平。」她的聲音非常溫柔。
他耳中轟然一響,心跳幾乎停了。
「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為什麼?」他聲音像是醉鬼一樣,發音很怪。
她又笑了,將他手輕輕撥開,很努力將鈕扣解開,動作也不甚精準。
「因為你是你,笨蛋。」
他不懂為什麼自己眼眶要發熱,快樂應該是讓人想笑、想大叫、想跳躍……不是嗎?
「我也喜歡妳。不,不只是這樣,我……」
他的嘴被有效堵住,是她整隻手很不客氣地用力壓上來。
「沒事別亂愛。」她搖頭,「我很喜歡你,也很想要你,這就夠了,這是我能理解的範圍,我很滿足。你不滿足嗎?」
他?只要她對他一笑,他就滿足得不得了了!能感受到她的肌膚在他臉上,就算只是壓住他的嘴,他也覺得像被一絲陽光輕觸,像是……一個奇跡。
她沒放手,他無法開口,只有以點頭回答。
「很好。」
她的微笑的確是滿足的,這讓他心頭暖意更甚。
她沒錯,能這樣真好,他並不需要強調什麼,也不必證明什麼。
她的手放開,接著整個轉過身來,攻擊他的衣服。他急切地幫忙,結果是兩人扯成一團,衣服愈拉愈是卡住,等終於裸身翻倒在床上,他倆已氣喘吁吁。
「這……怎麼跟摔角一樣累啊?」她笑起來。
「那我要不客氣攻擊了!」他的手似乎無所不在。
身體真是很奇怪的東西,暖身過後,想要伸展、動作的慾望就愈強,愈動愈想動,跟食慾差不多。他可以感覺兩人心跳愈來愈快,幾乎可以聽得見。他的胸膛壓住她的雙峰,全身每一吋肌膚都想貼住她。
她的笑聲化為呻吟,那聲音讓他瘋狂,如果不是太在乎她的每一個感受,他恐怕會就此失控。
「我……是不是太重了?」
「你不會壓壞什麼的。」
他閉上眼。「我……這是第一次。」
她正在舔他肩頭,聞言停了下來。「那很公平。」
他心衝到喉口,「妳是說……」
她揚眉,「你很高興?」
「高興?我嚇都嚇死了!我們都沒經驗的話,那該怎麼……做?」他的聲音又古怪起來。
「拜託!就算我們從小看到大的數不清畫面都臨時忘光了,人家貓啊狗啊的,哪種動物不會做?而且你還開性教育的課咧!你到底是教到哪裡去了?」她的聲音也很怪,不過明顯是因為在忍笑。
「我就知道沒經驗會被妳笑!」
心在慌張,身體倒是自動往她的幽谷陷下去,他已全憑本能行動。
「等等!」
「等?」他立刻僵住。
「套子呢?」
他白了臉。天!自己是哪一路的混帳,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
「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昨天打完電話給妳之後,忍不住就跑去買了三大盒。」他手忙腳亂地爬起身。
「幹嘛?你一次要戴好幾個嗎?」
「恣然,妳不要笑我,我已經夠緊張的了。」
「我就是緊張才會開始尖牙利嘴,笨蛋!」
戴套動作在激烈拌嘴中很生疏地完成,兩人同時靜默下來。
「為什麼我們這麼菜鳥,氣氛又這麼沒情調……我卻還是想要妳想得要死呢?」他沙啞低語,輕輕將話語注入深吻中。
「大概因為……情調什麼的都不重要,真心想要……才是一切吧。」她喃喃答道,覺得他的吻是她嘗過最美味的東西。
他一發不可收拾。天!她總有辦法三言兩語就融化他的心、揮散他的惶恐、挑起他排山倒海的激情……
兩人邊愛邊講悄悄話,一直到意識中只剩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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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起做,不見得比較容易滿足,但絕對比較好玩。」
懷中人兒的評語,使淵平微笑。他輕吻她汗濕的髮鬢,心滿意足地嘗著已變得熟悉的鹹意。
「一個人的時候,絕對可以滿足,但滿足的品質不見得高。」他語音滿含逗趣。
恣然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哦?有優質滿足,也有劣質滿足?」
「一個人時的滿足,不是靠想像,就是靠圖片或文字來輔助,雖然也可以high到最高點,但總是少了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分享的可能。」
「但兩個人在一起,分享的有可能是劣質滿足唷。」
淵平捏捏她的鼻子以為懲罰,「妳不要一直笑我們的第一次好不好?第一次就能高潮的,我敢保證全天下沒幾個。」
他們的第一次,真是亂七又八糟,中間還笑成一團,最後是累得攤了。
淵平戲稱他們達到了「精神高潮」,而非「肉體高潮」。
「人家小說上寫的,若不是兩人『同時高潮』,至少男的一定可以衝到終點啊!」
「是啦,女作家寫的小說,當然可以。」
恣然嗤笑,「男作家就會寫男人不行?你也給我拜託一下。」
「沒關係,不管妳怎麼笑我,都不會傷我大男人的自尊心的。」淵平收回手,改咬她鼻尖。「因為後來兩次,一次比一次棒!所以我知道,一百次以後,我們大概也可以去拍A片了。」
恣然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他很危險,和他聊這種話題,第四次隨時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