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是有些誇張,一夜七次男,絕對是猛吞威而鋼的結果。」
「妳是在嫌我恢復太慢嗎?」他撐起上身,眉毛挑得好高。
「我哪敢?我自己都要三小時來養精蓄銳了!」
這一天過得很快,三小時用來補充能源、枕邊細語、泡情人澡,三次下來,已經是深夜了。
「養精蓄銳是給我們男人用的詞,」他正經八百地指出,「妳既沒精又沒什麼地方好銳,養什麼養?」
恣然哈哈大笑,笑得床都震動起來,「你……你……」笑得接不下去。
很少聽她開懷大笑,淵平真想把這笑聲錄下來。
「我們男人比較辛苦,這妳總該承認吧?」
恣然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才怪!我也累得半死,做愛像發毒癮一樣,我還不是和你一樣亂摸亂咬,想滿足那種嚇死人的渴望,又不是躺在那裡負責享受就好!」
「好吧,就我全身上下的痕跡來看,算妳說得對。」
恣然爬到他身上,「讓我看看。」
她語氣溫柔,讓他嚥了口氣,任她在身上細細檢查。
「會不會痛?」
她在他肩膀上發現一條抓痕,破了一點皮。她的手指來回撫摸著。
「呃……那時根本沒注意到。現在呢……被妳一摸,誰還有心情去痛?」
因為被她的腹部壓住下體,他身體的變化比空氣裡有氧氣還來得確實。
她嘴角微乎其微地一提,又是讓他醺然欲醉的那種表情,好像她正在想一個美妙的秘密。
「離上次只有……兩個半小時而已耶,」她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你這樣會壞了規矩喔。」
她好像很愛逗他,問題是他愛死了被她逗。
「是妳壞了規矩吧?隨便亂摸人家。」
「你從午餐開始,手就沒有離開過我--除了上廁所的時候之外。你想怪我?門都沒有!」
「我不要門,我只要妳。」
他的手的確是在她身上,正確來說是她後背,然後往下,再往下。
說話又有困難了,不過他倆都是利嘴,下一場陣仗,絕不會是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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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然幾天後加入了菜花學校的廚房。說好聽一點,是幫忙加旁聽,說正確一點,是邊幫倒忙邊偷吃。
「方老師,妳切的鹵蛋怎麼這麼小一盤?」某個眼尖得該死的學生點出來。
恣然面不改色地擦擦嘴,「沒關係,這盤給淵老師的,他在減肥。」
「喔。」學生很好騙,又忙其它的去了。
「Shame on you!淵小子什麼時候肥了?」後肩被小李推了一把,「跟妳在一起,誰肥得起來啊?吃的搶不到不算,吃完還要幫妳……」
「咳咳!」紅髮皮耶及時摀住小李的嘴,臉色又開始向髮色跟進,「呃,方老師,真對不起,小李說話從來不看場合的。」
「沒關係。」恣然努力維持臉皮不動。
媽呀!她是不是臉上寫著「我最近很縱慾」?為什麼好像每個人都會多看她一兩眼,還猜得出七八分?
一定是淵平,現在他看她,眼中都有一種火熱,好像看到滿漢全席。
「你們到底算不算正式的一對了?」小李還不放過她,「我看你們眉來眼去的,但我問淵平什麼時候要請喝喜酒,他卻說沒有那個打算。」
「要結婚你和皮耶去結,扯不到我們頭上來。」恣然聳肩。
「我們當然會結!我們有個團體正在籌劃爭取同性結婚權利的遊行,到時還得請妳和淵平來插花一下。」
「沒問題!」恣然一口答應。
「這麼說來,妳對婚姻本身還是贊同的了?」皮耶好奇地問。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恣然揚眉,
「因為妳跟正常人不大一樣。」小李接口。
「呸!把我說成什麼了!」恣然笑罵,「想結婚的人,才是不正常呢。但我絕對支持任何人自由結婚的權利,這就像我支持自由信教的權利一樣,並不表示我就會去信任何教。」
「果然,我就知道,連耶穌和菩薩也拿妳沒辦法。」小李誇張地搖頭歎息。
「我們要結婚還得奮鬥好幾年--搞不好是好幾代的時問,為什麼妳明天就可以結,卻不想結?」皮耶還是想要弄明白。
「因為結婚是社會契約,基本上是用制度和法律來建立某種秩序,定下權利與義務,與心無關。」
「我不懂。」皮耶皺眉,「婚姻對我和小李來說,是一種對彼此的承諾,也是對世人的宣告。」
「承諾是兩人互給就好,有沒有儀式,和這個承諾的深淺沒有關係。」恣然溫和地說。「至於宣告世人,是希望別人能接受並祝福你們,這我能瞭解。也許我只是過於注重隱私,就算我真的想和某人在一起,基本上我仍不希望敲鑼打鼓地廣告。」
小李微微一笑,「我一直就知道妳是怪胎,因為淵平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是在和她談正經的!」皮耶用身子擠開情人,「恣然,妳確定淵平也有一樣的想法嗎?」
「我很懷疑,」恣然坦白答道,「我不期望他會有和我一模一樣的想法。有那個必要嗎?」
「那如果他很想娶妳,卻永遠娶不到妳,那他不是很可憐?」皮耶一副很擔心的神情。
恣然心中一動,會嗎?
兩個人的事,如果只有一方妥協,是否會……有點不公平?
她歎了口氣,這得好好想一想了。
「你真是個好朋友,會為淵平著想。」對皮耶的話,她不以為忤,倒是十分感動。
「我也是妳的朋友。」皮耶強調,「我當然不是說淵平想結婚妳就該為他而結婚……」
「我懂的。」恣然拍拍皮耶的肩頭。
淵平進來了,恣然幫著他端菜出去。
「你真覺得淵平會想要婚姻?他有說嗎?」小李問皮耶。
「沒有。他會喜歡恣然,當然也是喜歡她的與眾不同,我只是關心一下而已……你覺得我太多管閒事了嗎?」皮耶有些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