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趕到學生會室見到父母後,得知遠在英國的爺爺病危、命在旦夕,立刻隨同父母趕回英國,就連後來的休學手續都是利用郵寄文件來辦理的。換句話說,他等於是吻了曉冬之後,在她又氣又窘的狀況下,沒有留下隻字詞組就離開了,即使他日後重新聯絡上曉日,但那個時候曉冬也已經去了美國。
雖然他無法百分之百確定曉冬匆促離開的原因是自己,但心中確實留下了遺憾,這些年他只是忙著工作,就算有些長輩催促他早點結婚,但始終沒有真正讓他動心的對象,直到此刻見到了曉冬,他發現如同當年她的模樣吸引了年少的自己,而現今她的模樣也依然深深牽動成年後的自己。
如果當年沒有那場匆促的別離,或許,當年可愛倔強的小草妹妹,早已經被他娶回家當老婆了。
「當年……」
「別再說當年的事情了。」曉冬皺眉,粗魯地打斷了藍司駱,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失禮,但是她再也受不了這些無意義的寒暄了。「人不應該沈溺於過去,應該放眼未來才是,你和曉日打算怎麼辦?我不以為我的父母會贊成你們的事。」
「什麼?」藍司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不管是曉冬冷漠生疏的態度,抑或是她奇怪的問題。
「你該知道我父母將他們一生的期許都放在大哥身上,除了期待他光宗耀祖之外,也盼望著他娶妻生子,好延續佟家優秀的下一代。」曉冬就事論事地切入事實的殘酷面。「我相信他們一輩子都不會認同你們的。」
藍司駱淡淡的挑高了一道眉。他很確定自己不是過分敏感的人,但他確實從曉冬的談話中,明顯感覺到了……她在暗示自己和曉日是情人?但會嗎?他和曉日?怎麼可能?她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我和曉日……為什麼需要妳父母的認同?」藍司駱小心翼翼地開口。從英國求學、到回國一起成立公司,佟家兩老始終把他定位在「兒子的好朋友」這個身份,一直如此始終不曾變過,更沒有什麼需要兩老特別認同的地方吧?「我們當年在英國一起修碩士,回國一起創業,這些妳父母都再清楚不過了,還需要什麼其它的認同嗎?」
「藍司駱!你到現在還想瞞我嗎?」曉冬動怒了,雙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小臉充滿了憤怒。
「抱歉,雖然這麼說很失禮,但我想或許是妳長期住在美國的關係,中文變得詞不達意。」藍司駱雙手環胸,也被曉冬一臉的憤恨給惹惱了。「如果妳想要指控我某些事,就麻煩妳把話說清楚。」
「你……你和曉日是一對戀人!從學生時代開始一直到現在,不是嗎?」曉冬大聲咆哮。
說出來了!自己終於說出來了!
「搞什麼鬼?我和曉日是戀人?!」雖然隱約聽出曉冬話語的暗示,但是當自己親耳聽見她咆哮出這個荒謬的指控,他依舊感到很震驚!
藍司駱鐵青的臉色,間接地給了曉冬肯定的答案,她冷哼一聲繼續道:「你很驚訝我怎麼會知道,對不對?哼!你應該相信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哼!現在秘密揭穿了,看你還有什麼臉留在這裡,聽邵偉的建議果然沒錯,瞧!現在藍司駱不是一張臉變得又青又白地坐在這裡?曉冬得意又傲慢地掃了藍司駱一眼,跟著起身打算送客。
「好了,我已經累了,想休息了,我也不想管你和曉日的事情,只要你們別來煩我,我也會努力從你們的生命中消失,不如──」
「佟曉冬,妳先閉上嘴。」突然,藍司駱冷冷地打斷了曉冬的喋喋不休。
「幹麼?秘密被揭穿了惱羞成怒?」曉冬揚起下巴,擺出了絕對不屈服於惡勢力的姿態。
「妳到底從哪裡得到這個『我和曉日是戀人』的荒謬結論?」藍司駱臉色十分難看地質疑。
「荒謬結論?哼!不好意思,這是我親眼看到的。」
「親眼看到?什麼意思?」藍司駱一臉莫名。他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打賭,和曉日雖然是死黨,但是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超出朋友本分的行為舉止來。
「你一定要逼我把全部的事情都說出來嗎?」曉冬脾氣也爆發了。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形容的就是藍司駱這種死鴨子嘴硬的人!
「喔!拜託妳一定要鉅細靡遺、仔仔細細地說清楚,一個字也不要遺漏!」藍司駱的臉色更是難看。
「我、看、到、你、吻、他!」曉冬豁出去了,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說道。「是我親眼看見的,就在校慶那一天、你吻我的隔一天!」
曉冬的一句話就像是原子彈爆發,瞬間以超強的威力將現場炸得粉碎,然後讓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哼哼!無話可說了吧!曉冬模仿藍司駱雙手環胸的姿態,擺出一副「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的傲慢神情。
沉默了將近三十秒之後,藍司駱終於從石化的狀態恢復正常,犀利的眼眸轉回曉冬的臉上,以一種壓抑再壓抑的表情問道:「我聽得不是很清楚,麻煩妳再重複一次,妳是什麼時候看到我吻曉日的?」
「好,看在你這麼低聲下氣的分上,我就勉強再告訴你一次。」雖然她真正想要做的是將藍司駱趕出去,但是為了要徹徹底底地解決這件事,她就再說一遍,好讓藍司駱百口莫辯。「校慶表演那天,在『羅密歐與朱麗葉』開演之前,我到後台去找你們,結果……結果我看到你摟著裝扮成朱麗葉的曉日,在……吻他!」
一氣呵成將藍司駱當年的罪行控訴完後,曉冬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瞪圓一雙眼,神情冷漠地等著對方的答案。
校慶、後台,自己吻了曉日?
「我不管妳看到了什麼,總之那個人不是我。」藍司駱再認真不過的說道。當初自己走得倉促,連跟曉日道再見都來不及說,更不可能留下來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