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用擔心他!
沒錯!她不擔心他……
「啊!讓你發現了!」左飛忍不住懊惱地捶了自己一下。「對啦,其實浪子只是突然想到要去找一件他說很重要的東西要送人,所以才要我在後面跟著你……嫂……呃……袁姑娘,我們要不要乾脆到前面的鎮上稍作歇息,等等浪子來?」他提出建議。剛才不小心又差點把「嫂子」叫出來,害他的冷汗又直直飆。
沒想到步浪吃人家煮的食物還不滿足,現在就連人也要一起吞──左飛剛才才吃了她烤的魚,終於可以理解步浪非追著她當廚娘不放的原因;至於她的人呢,他就很頭大了,到底步浪是看上這面孔千變萬化、還隨便一眼就可以瞪得他發毛的袁姑娘哪一點?
不解啊!
袁樂樂的濃長眼睫毛突地輕輕顫了顫。不過她仍保持著她的面無表情。
「左飛……」她猛地開口叫他。
聽到這一下淡柔的喚聲,被叫的左飛卻忽然有種背脊泛寒的不祥預感。
「嫂……呃……幹嘛?」硬著頭皮應聲。
「你還欠我魚!」纖指懶懶地指了指前面的冷泉。「現在,我馬上就要!可以嗎?」涼涼道。
預感成真!
咚的一聲,左飛的心臟一下子掉進萬年冰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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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地睜開眼,醒來。
看著頭頂上的輕絲羅帳,記憶慢慢流填回腦中,袁樂樂陡地翻身躍起。
而當她發現此刻自己正置身在一個陌生、卻極盡奢華的房間裡時,全然的驚愕使她怔了半晌。同時,她也察覺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被換上一件柔軟舒適的睡衫──這當然也不是她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兒……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袁樂樂清楚地記得在她醒來前,她應該在小鎮的客棧裡才對──將溺進泉裡、喝了一肚子水、差不多去掉半條命的左飛拖到小鎮的客棧,原來快沒命的左飛沒多久就又生龍活虎起來。晚上,她特意煮了粥給他,而她預計他吃了她摻進迷藥的粥後,至少會睡過一晚的。可是怎麼……在她喝了左飛倒給她的茶之後……
袁樂樂驀地恍然大悟地一咬牙。
左飛!
難道就是他搞的鬼?!
因為她的記憶只到她喝下茶之後就完全中斷。
又忽地思及了什麼,她伸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摸──洗掉了!她原本在臉上化的易容妝已經完全不留痕跡──她也很快在一旁梳妝台的鏡子上,看見了由裡面映照出來的她原來的模樣。
重重的疑問和升起的警戒心讓袁樂樂不再將時間浪費在這裡。
再顧不了許多,她換上了在竹籃上發現唯一的一套嫩綠女裝,接著抓了她被放在枕旁的短劍便大步走出房。不過,就在她一跨進前面的花廳時,那廳門正巧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進入了她睜大圓瞠的跟裡──
步浪!
為什麼他竟出現在這裡?莫非……
「咦?你已經醒了,比我估計的時間好像還早了一點……」一見到俏立在廳中鮮嫩欲滴得簡直要引人犯罪的美麗身影,步浪眼睛一亮。
他走近她。
袁樂樂僵立在原地,而她用力握緊的雙拳足以看出她心中愈燃愈熾的怒火。是了──她聽出他那句話裡的含意了。
「是你做的!」她的唇抿成憤厲的線條。
她被動了手腳、她在這裡醒來,在他一現身的同時便全有了解釋。
「是我做的。」步浪也承認得很乾脆。他停在這一點也沒高興見到他的表情、還巴不得殺了他痛快的妮子身前,他笑看著她簡直是在噴火的嬌顏,當然知道自己就是點火的那個人。「這裡是金錢位在你昨夜住的小鎮上的其中一處產業,我向他借了來,我要左飛在茶裡放藥,好使你可以安穩地睡著,乖乖等我過來。不過你要是知道,左飛那小於寧願被你迷昏也要把你煮的那鍋粥吃完,應該會很高興……」
袁樂樂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憑什麼派人跟蹤我?憑什麼又出現在我面前?你是我的什麼人?你憑什麼要我等你?憑什麼控制我的行動?」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跨越忍耐的臨界點,她咄咄直逼到他的鼻端前。「步浪,我討厭你!我討厭你的自大、我討厭你的狂妄、我討厭你的臉、你的笑、你的聲音……總之,我討厭你的一切,你聽到了沒有?」她豁出去地雙拳朝他的胸膛捶。
「好、好!我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好不好?」當是享受按摩地接受她的兩下狠捶,步浪一邊安撫著、一邊趕緊握住她再繼續下去肯定會謀殺掉他這親夫的纖纖素手。「因為我自大、我狂妄,我的臉不夠動人、笑容不夠迷人,聲音也不夠誘人,所以我才會被你嫌棄到底就對了!可是怎麼辦?我這個被你嫌棄到底的步大哥,偏偏已經被你的食物、你的人下了迷魂藥,這輩子我非跟定你不可了。好!你現在倒是說說看,除了要我離得你遠遠的,你還可以給我什麼樣的建議?」黑邃的眸直貼近她的眼前數寸。
這一番簡直是明白告示的話聽得袁樂樂的心不爭氣地狂跳、呼吸一窒。
他……他竟然說她對他下了迷魂藥?她……迷了他的魂嗎?
可猛地,她由癡茫的狀態回過神。
「步浪!」一暍,她用力推開他,同時向後一躍,離得他遠遠的。盯著他,她偷偷地喘了口氣,藉以安定自己被他迷得頭昏瞄賬的思緒和心。
這男人,果真愈來愈危險!
又被她逃了!
嘖!這妮子就不能乖乖地、忍耐地聽完他百八年才一次的綿綿情話、溫柔告白嗎?
步浪煩躁地搔搔下巴。說實話,瞧她當他是瘟疫防備的表情,他還真有點無奈自己在這妮子心中無堅不摧、無懈可擊的無賴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