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她雙眼生波,睞著眼尾,看著一副悠然自在的冷御風,有些怒氣騰騰。
「兩隻兔子橫過馬路,馬兒受到驚嚇。」都快日落時分了,怎麼天還是這麼熱?!御風不疾不徐的搖著扇。
那她和芬芳都受到驚嚇,怎麼他還像沒事人一樣!?她忍住氣,暫不跟他計較,還是先安撫膽小的芬芳要緊。
「芬芳,不哭了,沒事了。」她拿出懷裡的帕子,替芬芳擦去一臉鼻涕眼淚。
「小姐!」芬芳聽到小姐哄她,更是委屈得大哭,像是要把剛剛受到的驚嚇全哭出來才夠。
管紅月將芬芳擁入懷裡,輕輕拍撫著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那只臭馬,害你嚇成這樣,待會我們把它殺了烤來吃,你說好不好?」
冷御風傻了眼!這對主僕的角色還真是錯置了,怎麼看芬芳都比較像是嬌滴滴的大小姐。
芬芳終於止住了哭聲,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小姐,我不吃馬肉的,你千萬別殺它。」
「它把你嚇成這樣,我不宰了它,怎麼幫你報仇?!」管紅月故意說得咬牙切齒。
芬芳破涕為笑,「好了啦!我不哭了。」
「這才乖嘛!」安撫完芬芳,管紅月瞥了一眼倚在大樹上的冷御風,他一身的儒裝,眉清目秀的,若要從他手上逃脫應該不是難事吧?
狄劍晨走近冷御風,抬眼看看天色,說:「爺,再不走,恐怕會來不及到下個落腳的村鎮。」
冷御風收起折扇,來到管紅月身邊,「管姑娘,時候不早,我們得勁身了,否則到時就得露宿荒郊野外。」
「嗯。」管紅月扶起芬芳,她也不想在這種沒有人煙的地方過夜,而且路途才剛開始,她還是聽話些,這樣才有助於日後的逃脫計畫。
「小姐……」芬芳怯懦的喃語。
「怎麼了?」
「我不敢再坐馬車了。」那種要被摔出車外的可怕記憶猶存,芬芳一臉的哭意。
「不會有事的,剛才只是突發狀況。」
芬芳猛搖頭,眼看又要成為淚人兒。
管紅月沒奈何的看著冷御風。她柳眉一挑,眼波流轉,話還沒說出口,冷御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聰明的先開口詢問:「管姑娘,你認為該怎麼辦?」
管紅月轉身問:「芬芳,那你想怎麼辦?」
芬芳頭低得不能再低,「小姐,我……我也不知道。」
管紅月先瞥了冷御風一眼,再睞一眼始終沒出聲的狄劍晨,最後將視線放在那兩匹高大的駿馬身上,她的眼睛異常晶亮。
「芬芳,你不敢坐馬車,那你敢不敢騎馬?」
「騎馬?」芬芳不明所以。
「是呀,我相信冷二爺和狄爺的騎術一定比阿福駕馬車的技術好很多。」重點是,她從來沒騎過馬,也很想試試馬上的威風。
芬芳又猛搖頭,「不行啦!」男女授受不親的。
冷御風興味的瞇了瞇眼。這位管姑娘,竟然打主意到打他身上了。
「給你二選一,不然你就自己走路。」管紅月側低著臉,等著芬芳決定。
這管姑娘倒很聰明,懂得用威逼手段,可卻又讓被逼迫者感覺不出來。
四人都看著芬芳,等著她決定,心想反正她一定會選擇坐馬車。
而芬芳淚眼汪汪中,整張小臉卻是燒得火紅。左思右想過後,她深呼吸了一口
氣,說:「騎馬……騎馬好了。」性命重要,她寧願相信兩位大俠的好功夫,也不要再回到那該死的馬車上。
管紅月對著冷御風微微聳肩,大眼眨呀眨的,「冷二爺,芬芳已經做出決定了。」
「我能說不嗎?」冷御風有些啼笑皆非。誰讓他拿人手短?看在銀子的份上,他連反對的餘地都沒有。
「不行。芬芳受到驚嚇,說不定還會生大病,還是聽她的好了。」
「好吧!讓她休息一晚,等情緒恢復後,明天或許她又能坐馬車了。」也只好如此了。
「那……芬芳,你想上冷二爺的馬還是狄爺的馬?」管紅月又故意捉弄膽怯的芬芳。
「小姐!」芬芳不依的撒嬌著,這多難為情!
「冷二爺,那……你想和誰共騎一匹馬?」捉弄不到芬芳,她只好改問冷御風。
這個冷二爺總是溫文淺笑,可那淡漠的眼神,卻顯得高傲和疏離;她們剛受到驚嚇,他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一點愧疚、安慰之意都沒有。她氣不過,非得也要作弄作弄他。
「這種小事,管姑娘作主就行了。」冷御風腦子動都不用動,又輕鬆將問題丟回給管紅月。
狄劍晨實在看不下去這樣的拖拖拉拉。要話家常,這裡不是好地點。他沒預警的便將芬芳打橫抱起。
芬芳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狄劍晨安穩的放在馬鞍上:他飛身上馬,動作俐落漂亮,一氣呵成。
「爺,你們慢慢聊。」喝的一聲,他輕輕扯動韁繩,駿馬揚蹄慢慢前行。
「這……」管紅月看著狄劍晨的身影,楞住了。
「管姑娘,上馬吧!」冷御風淡笑著提醒她。
看著高大的駿馬,她哪上得去啊?
「還是你要坐馬車?」他禮貌性一問,不過騎馬比較快,可以早早結束行程,銀子早早入袋。
掠過冷御風的笑臉,管紅月看到阿福還在跟受驚的馬兒悄悄私語,看來馬兒還有點躁動不安。
「冷二爺,我沒騎過馬,這要怎麼上去呀?」她決定還是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管姑娘,那就像芬芳一樣,好嗎?」他禮貌性的詢問。他得保持君子之風,鏢客的責任是保護鏢物,千萬別和鏢物有什麼不清不白的牽扯,他可不想落什麼話柄到爹爹手裡。
管紅月點了頭。她能說不好嗎?
冷御風將她輕輕抱起,安置在馬背上,再旋身上馬,然後輕放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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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天邊出現一片片詭譎的暗紅雲彩,就像在管紅月和冷御風之間流動的詭異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