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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現在兩人一鬧,身體碰觸,壓壞了冰淇淋容器,弄得到處都是冰淇淋。

  「喔——我才剛洗好澡……」她咳聲歎氣,手拉開浴袍,低頭看著胸前沾滿冰淇淋。

  這世界恍若只剩他倆了——

  好美!

  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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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透過窗花,照映著男人與女人的裸體,他們的喘息漸漸恢復平穩。

  她的髮絲在枕頭上散開,嗓音嬌膩地笑著說:「我現在才發現你這房間有天窗。」

  「那是因為妳喜歡在上面!」祭始禧撇唇回道,大掌靠向她身側,握住她的手。

  高珉摩翻身,伏在他胸膛,看著他。「嗯,是啊——」纖指描過他唇上的小傷,道:「我是嗜血的魔女!我在上面俯視你。你呢?」

  他一笑,感覺唇上被她咬傷的地方有點兒癢。「我喜歡平躺在柔軟的床上,看天窗外的星星。昨晚,我一直看著同一顆星,是紅色的,很亮。」

  她閉眼微笑,神情浮現難得一見的溫柔。祭始禧忍不住親吻她。她的頭髮一直未干,濕潤柔順地披著肩。他探入她發問,輕輕摸她。她抓住他的手。

  「都是汗水,別摸。」

  「很香呀。」他說。俊臉埋進她發裡。

  她推開他,下床站在床邊。「全身黏黏膩膩,還有冰淇淋的味道……我要再洗一次澡!」說著,她走往浴室的門。

  「一起吧——」祭始禧沉聲說了句,這音量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然後,他下床,在浴室的門關上前,閃了進去。

  他們半玩半鬧沐浴淨身的這段時間內,總管余泱州又帶人上來整理,換床單、被單、枕套,插新的矢車菊,在露台庭園桌上,擺好精緻美味的早餐,當然還有一杯醒酒茶。

  她走出浴室,在他衣物間的皮製躺椅上,看見女性衣物,從貼身衣褲到洋裝外衣,一件不遺漏,連絲襪都有。祭始禧走到她後面,說:「他們幫妳準備的,趕快穿上,別著涼了。」他摸摸她的濕發。

  「吹風機在哪兒?」她回頭看他。

  他指指通往浴室的那扇門。她走回浴室,沒一會兒,傳來轟轟地聲音。祭始禧看著那門板,笑了笑,轉身脫下浴袍,將放在另一張U形皮椅上的男性衣物穿上身。他扎頭髮時,眼睛被帽架角落的一隻小瓷盒吸引。

  他伸手拿出小瓷盒,托在掌心,低語:「找到了。」

  「找到什麼?」高珉摩吹乾頭髮,回到衣物間。

  祭始禧看著她蓬鬆的爆炸頭,不禁挑唇,笑說:「妳要不要告訴我,酒會那天……妳如何把這頭亂髮盤得那麼整齊?」

  「嘿——」她打他一下。「你很煩吶!」她繞開,走到躺椅前,解開圍在身上的浴巾。

  祭始禧視線停在她赤裸的差麗背影,低沉地說:「我在露台等妳,換好衣服,記得出來吃早餐嗯。」

  高珉摩點頭應了一聲。祭始禧斂下眸光,俊臉帶著一抹淺笑,走出衣物間。

  臥房裡已經沒有他們狂野嬉鬧的痕跡,不只寢具換過,地毯也鋪換另外一張。總管余泱州不知打哪兒弄來的新地毯,花樣竟然是矢車菊和龍。起居室的窗扉全打開了,玄關桌上的花瓶換了一個絲白色、滾著幾道淡橘紅色彩的壺形瓶,瓶身有淺浮雕,刻的是吐火焰的白龍,瓶裡照樣插著熱情紫紅的矢車菊。

  祭始禧坐在露台庭園桌邊。他把桌上的醒酒茶移除,放上從衣物問帶出來的小瓷盒。高珉摩穿著象牙色的無袖洋裝出來時,陽光像是通曉人心般,不偏不差地照著她絕倫的身姿。

  祭始禧起身幫她拉椅子,讓她入座。

  她瞋怪地看他一眼。「嘿,我覺得很可怕呢——」

  「什麼可怕?」祭始禧坐回椅子裡,攤了攤雙手。

  「他們準備的衣服完全合我身,這難道不可怕?!」她瞪著他。

  祭始禧喝了一口新鮮果汁,說:「他們把我們昨晚脫下、丟在地上的衣物收走時,就知道妳的尺寸,這沒什麼可怕——」

  「隱私!」她打斷他,拿起叉子,敲著盤緣,嚷道。「這是隱私問題!就像你跟女友親熱時,突然有人打電話問你『保險套戴了嗎?』,這難道不會使你心裡不舒服?!我告訴你,我討厭被窺探的感覺!」

  他大笑起來。她的比喻真有趣!「妳是擔心他們接下來問妳,昨晚有沒有吃避孕藥嗯?」嗓音充滿無賴般地戲謔。

  她臉色大變,突然站起身,揪住他的衣服。「你從頭到尾沒戴保險套?!」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僅昨晚……連同剛剛——就前一個小時而已,他們一直沉浸在瘋狂失控中,似乎什麼都來不及防備。

  「下次我會戴。」相較她的神色緊張,他依舊一副泰然自若。「還有——妳要是不喜歡被打擾,以後妳在房裡,我會要他們別上來,另外,我會命令他們忘了妳的尺寸……」

  「祭始禧!你夠了沒!」她用力推他一把,纖指放開他的衣襟,未施脂粉的美顏氣得發紅。「什麼下次!你當我是誰呀……」

  「我的『新女友』。」他笑著打斷她。不排斥使用多婕的說法。

  高珉摩愣了愣,彷彿沒聽懂他說什麼,美眸直直盯住他的臉容。「新女友」,他說這三字的語氣好稀鬆平常,彷彿他常常有新女友,這不過像一、二、三、四般地序號,他有九十九個舊女友,不是前女友,第一百號是新女友,以後也會變成舊女友……新女友,這三字一點特別涵義都沒有,男人不過是多交了一個朋友——他以為他多了一個「新女友」!

  「我告訴你,我們沒有關係!昨晚是酒後誤事,剛剛是清晨慾望!沒有以後!」她憤怒地吼出。

  「是嗎——」他懶懶地回了句,拿起麵包,剝著吃。

  氣氛明顯弄僵了,她凝著一張美顏,轉身,快步離開。他聽到玄關的門砰地一聲,關得很用力。他沉下臉,將麵包丟回盤中,凝視著桌邊的小瓷盒。他現在才發覺盒蓋上的瓷花是矢車菊,當初手繪圖飾,畫的也是矢車菊。他想起來了,他在德國監督家族礦場的那一段日子,常常單獨去野餐,德國的鄉村郊外遍地開滿矢車菊,他仰天躺在花叢裡,那細裂如羽的花瓣鋪蓋他,香味繚繞他鼻端,至今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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