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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龍血是——」羅悅開口,轉身移到床邊小桌,倒了兩杯水給妻子和高珉摩。「一種飲料。妳要來祭家海島的旅途中,祭氏私家飛機上的人員招待妳喝的那杯東西——」

  高珉摩喝了半杯水,愣了愣。「那杯飲料啊——」

  羅悅看她似乎想起來了,便繼續往下說:「祭家用龍血來招待外人、訪客,讓他們喝了昏睡,藉此達到防範有心人記憶祭氏所在位置的目的。」

  「真無聊!」高珉摩又搶白,瞪瞪眼,道:「他們真以為自己是神,還得設『結界』呀?!」她的語氣好輕蔑。

  賈志矜忍不住笑了起來,刻意小聲道:「妳知道的——他們家大業大,是神秘華族,怕人算計,所以要小心。」

  妻子居然這樣諷刺他主子家的傳統,羅悅皺眉,卻也笑了。「妳說的沒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不過——」他轉折語調,正經地說:「一般而言,喝下龍血的人在昏睡後,會出現發燒情形,但這後遺症不曾出現在一種人身上——這種人就是祭家人的命定伴侶。」

  高珉摩眸光閃了閃。「什麼又是命定伴侶?!」她盯著羅悅。

  「這個——」羅悅頓住語氣,要說不說地,天生的笑臉閃過一抹遲疑神情。

  「幹麼吞吞吐吐?」高珉摩皺眉。

  賈志矜拍拍丈夫的手。

  羅悅只好說了。「祭家有個神秘的遺傳特徵,一旦祭家人遇上生命中真正的另一半,他們在一起時,祭家人的胸口就會浮現龍形紅痕,只有生命與他們相呼應的伴侶,才能使他們如此……」

  「這是迷信!」賈志矜挑眉,不以為意地道:「遺傳這種事也有顯性隱性,哪說得準,誰曉得祭家人的這種特徵是不是一種病,何需弄得神神鬼鬼地……」

  「親愛的——」大掌握住妻子的雙肩,羅悅朝後看了看。妻子講的這些話,要是被老太爺聽見,可就糟糕了。「我們還是讓魔女好好休息,改天再來看她吧。」他說著,拿開妻子手中的水杯,扶著她起身,往那道拱門簾幕走去。

  高珉摩愣愣看著他們離去,又喝了點水,然後躺回枕頭上,手指拉玩著散亂的鬈發。

  這麼說——

  她不是祭始禧的命定伴侶嘍?!

  她跟他在一起時,從沒見過他的胸口有什麼龍形紅痕,有的只是她魔女的抓痕、吻痕和咬痕,哪來什麼神秘遺傳特徵……但這又如何,她是魔女,她有那魔力揪著他的心,越不是命定,她越要他,就要他,他本該屬於她!

  「想什麼?」一隻大掌覆上她的額。

  「嚇我一跳。」高珉摩回過神。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床畔的祭始禧。「你走路不出聲,用飛的呀?!」她抓下他的掌,對他微笑,赫然發現他的頭髮……

  「怎麼搞的?!」她驚呼。「你的頭髮……」他腦後那束長髮不見了!

  「我剛剪了,這樣比較涼。」祭始禧坐上床,將她摟進懷裡。

  她推抵他的手臂和胸膛,壓根兒下相信他的說辭。「祭始禧、祭始禧!」

  「噓!妳很吵喔。」祭始禧吻住她,歪讓她出聲。

  她掙扎地捶打他的背。他發出低低的悶哼聲,身體的重量一下全落到她身上。

  「祭始禧!」她察覺了他的下對勁,讓他趴下,瞧見他襯衫有些奇怪痕跡。「你怎麼了?」她拉開他的衣服,整個人愣住。

  他背上有兩道深長的傷痕,滲出血絲。

  「怎麼會這樣……」她抖著嗓音,伸出手,卻下敢碰。

  「曾祖父下手算輕的了,只打了兩下。」他翻過身子,斜靠著床頭,低低喘息。

  「他叫你回來,就為了打你?!什麼老頭嘛……」她忿忿地咬牙,眼淚滾了下來。

  「嘿,」祭始禧拉她入懷。「被打的是我,妳哭什麼——」

  「誰哭呀!」她好氣。因為她不是他的命定伴侶,他曾祖父就打他嗎?!「你幹麼要回來!你家的海島根本沒傳說的那麼美好!」

  他笑著,打開床邊小桌的抽屜,取出一個瓶子。「幫我搽藥嗯?」

  她接過瓶子。他趴在她腿上。她纖指沾取瓶子裡的藥膏,小心翼翼地抹著他的背。

  「曾祖父他不喜歡有人破壞規矩,」祭始禧嗓音低沉地說著。「我,或者我的兄弟們,我們在外面的一舉一動,曾祖父都知道。他是個『精』——老人精,家族裡大小人事物都管,尤其管晚輩的婚配問題。我們在一起,他馬上就知道了,要我回來,是想看我是不是找對了伴侶……妳知道龍血了嗯?」他剛在長廊看到羅悅和賈志矜走出他的房門,知道他們肯定跟她說了祭家的事。

  「我根本沒喝那飲料。」她答道。

  他震了一下,轉頭抬臉看她。

  「趴好啦!藥還沒抹勻!」她輕輕推他的頭。「頭髮剪得真醜……」她抑著嗓音,咕噥著。「那杯飲料的味道——我不喜歡。他們端給我時,你正好進浴室……就是我暈機不舒服,吐得你一身……那種狀況我哪想喝什麼,我把它倒了……我發燒昏睡是生病吧,難道你以為我是喝那飲料的關係嗎……那你是不是都沒找醫師來看我,我如果死掉怎麼辦……」

  「不會的。」祭始禧抓住她的手,吻吻她的皓腕。「我哪放心將妳交給別人照顧!」她發燒昏睡的這幾天,都是他親自照顧她,幫她換毛巾、擦汗,餵她喝水……

  「那你怎麼沒被我傳染……」她喃喃低語,柔荑抽離他的掌握,繼續為他抹藥。

  外頭的風從露台門上的氣窗吹進來,那矢車菊與龍的絲幔,自床架滑落在他們身上。

  他瞇著雙眸,手掌撫著絲幔上的矢車菊。「珉珉——」

  「嗯?」

  「妳是我的妻子,知道嗎——」

  「我們在開羅結婚了。」她回答他。

  他坐起身,抱著她。「我要跟妳說,這跟祭家的命定傳統無關——但……」他凝視著她,眼神帶著難叢百喻的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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