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地獄來的聲音令他永生難忘,那句話改變了他的一生。
「隔天醒來,我的傷勢竟不治而愈,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半人半鬼的吸血鬼,他的血救了我一命,在他身旁有兩個與我年紀相仿的男孩,我不敢看他們的眼神,他們同我一樣,有著各自慘痛的遭遇,之後雖是共同生活,我們三人卻處得不好,彼此看不順眼,不外後來了一個比我們年紀小的女孩,四人的紛爭未曾間斷過……」談及此,狂神緊繃已久的情緒才稍微放鬆。與他們四人共同生活的點滴是他僅有的幸福。
「救你的那個男人是薩傑吧!」她早已猜到。
「嗯,那傢伙活了一千多年,卻是二十六歲的外貌,直至小琪的解救才得以過著凡人的生活,現在他與我們年紀相仿,走過的歲月卻多出一大截,他擁有驚人的財力,緣分的牽連將我們五人繫在一起,堅定不移的感情在我們之中漸漸茁壯,沒有他們就沒有今日的狂神。」
「狂神。」她感到好奇,忍不住開口問:「你的本名是什麼?」
「亞佛烈?高德曼。」一個久違而陌生的名字,如今憶起,竟有恍如隔世的悵然,「我們四人現今的名字皆由薩傑依個性而起。」
「狂神,這名字很適合你。」她由衷地道,薩傑真是好眼力,瞧透這男人潛藏的狂烈爆發力,人如其名。
身後的狂神卻毫無動靜,古小月反射性地轉過頭,卻忙不遲迭地迎上一對熾熱的瞳眸,她慌忙回身,無法直視他熱烈的情感。
「你……你的故事說完了?」古小月隨便扯個話題,想借此弄活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這是否代表著已走入我最深的領域?」狂神收緊的雙臂將她更貼近自己,讓她的背密貼於他堅實的胸膛上。
「既然你早已打定主意,為何今日才行動?」她不懂為何他會選在今日向她說道一切。
「今天是我母親和妹妹的忌日。」這個日子對他而言意義深重,但她能瞭解嗎?
「你很殘酷,也很自私,竟拿如此重的枷鎖套住我,無顧於我的感受和立場,逕自決定了我的未來由你接管,而我這個當事人竟沒有選擇願意與不願意的權利,只因我被迫融入這些過去,基於你自私的理由--不准我背叛地受困於你,狂神,你不覺得太強人所難?」她得向他討回屬於她的決定權。
「我管不了那麼多,二十多年來我只學到不擇手段,只要能掌握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就緊緊握住,這『一切』包括你。」他的聲音冷而強硬,不容分說。
他的性子太剛烈,平日的吊兒啷當已不復見,此刻倒像一團烈火,急於吞噬一切,這樣的狂神她難以招架,她倒懷念起與她鬥嘴、嬉笑怒罵的狂神,至少,那樣的狂神對她而言較不具威脅性。
「你要怪我也好,怨我也罷,總之我不會放手,今日再回到這裡,憶回過去,更加提醒我絕不輕易放掉手中的決心,我的宣誓你最好別忘。」狂神將古小月轉向自己,一字一字皆非常堅毅。
眼前這個霸氣的狂神與方才脆弱的他,簡直判若兩人,他被不安恐懼的過去逼瘋了,而她經過這一夜也累了,暫時不去想,帶著滿懷的不捨、無奈等矛盾的情緒,古小月在狂神的懷中沉沉睡去,她無力再承受他的席捲,她注定得敗在他的手裡。
擁著熟睡的她,狂神的心隱隱作疼,一個纏綿的吻仍無法平復他不安的心,尤其是你--古小月,既然已一腳踏進我所設下的陷阱裡,便已無任何讓你掙脫的機會,長久以來的設計,就是為了網住你這具飄泊不定的靈魂,我已將心毫無保留給了你,只盼你別輕言背叛。
當一切攤牌之後,自身又承擔不起,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一走了之--很窩囊的逃避,她知道,只因沒把握自己是否受得起、給得起、還得起別人加諸在她身上的情感,沒把握的事古小月從不接手。
「喂,我已經講得很明白了,這件任務你們另外派人來接手,我自願回局裡任憑你們處置。」縱然再怎麼不甘心自己竟也會有無力達成任務的一天,卻也不得不低頭。
雷風說得沒錯,「感情」真是他們這類人的天敵,碰不得,瞧她這身狼狽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媽的,她歷年來的優良紀錄全毀在這一次任務裡。
「你很令人失望,古小月,此次的特務只許一位人員從一而終達成,而你居然向我提出這項要求,教我如何回報上級。」電腦螢幕上的雷風冷靜全失,震怒異常,不敢相信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愛徒會出此亂子。
「我說過願意負責,一切我全扛了,要殺要剮隨你們。」壞了自己的原則,失了自身的顏面,就算真的被處以極刑,她也樂得痛快,與其被其他專員恥笑,倒不如一了百了。
「你扛?你拿什麼來扛?國防軍械被盜可不是兒戲,出了差錯怎能從頭來過,你的辦事不力會惹來多大的麻煩可明白?這亂子不是你說扛就能扛得起,你這渾帳!」雷風扭曲的面容已不成形,這也是古小月首次目睹雷風情緒崩潰的模樣。
原來再沉穩的泰山,也會有崩塌的一天。
「你給我聽清楚,我再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即使賠了你的小命也得把那批軍械找出來,兩個星期後我們會派人前往德拉瓦灣接應你,屆時若交不出軍械,就準備和大夥同歸於盡吧!天曉得國防局的人會如何打壓我們,聽清楚沒?」
成敗全賭在這兩星期,全局的人未來皆操控在她手裡,而她天曉得此次是真沒了信心,失去運氣,只因對手太強勁,一個讓她嘗盡落敗滋味的男人--狂神,一個始終與勝利為伍的強手。
該死的渾球,全美國境內最有嫌疑的就是狂神手下的M盟黑道集團,而她卻拿不出半點證據,查不出任何線索,狂神盜走那批軍火幹嘛?他不會以為是來美國度假的吧!那瘋子竟還能氣定神閒地面對她,對於自己一手幹下的大案件絲毫不覺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