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講。」就算要他上斷頭台,他也不會招供。「我才不會那麼飢不擇食,你們別把我想得那樣無恥行嗎?對我有點信心嘛!」講得如此正義凜然,他們再不相信他也認了。
「我們是很想對你有信心,可是你把持得住嗎?小月她什麼都不懂,今早的情形在之前你們獨處時發生過幾次,我不知道,不過你得切記,無論情況多麼『危急』,還是要守著最後一道防線,你不想讓她以後恨你吧!」
「就是因為那道要命的『防線』,我今天才會如此艱辛,夜夜飽受折磨。」狂神心亂地爬梳那頭褐髮。
「真是委屈你了。」站在男人的立場,薩傑能夠體會他的苦處。
「上天給你的考驗!通過以後,你的道德絕對會有所增長,連聖人都得靠邊站。」幻狼平板地道出他對兄弟的安慰,嘖,狂神!他也會有今天,曾經狂傲一世,如今卻頹廢一時。
「甭提了,命運所致,注定我狂神得禁慾一輩子了。」渾身無力地仰靠椅背,狂神禁不住滿腹哀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誰教你以前要那麼揮霍,才會不堪一擊。」裴姬就事論事,對於他那可憐相,可是一點也不為所動。
「給點同情心好不好,你看,又挑食了,小月,這樣不乖哦,乖嘛--把它吃光。」一肚子的無病呻吟在看到古小月將刀叉放下,推開盛著烤魚的瓷盤後,迅速終結。
「我不要吃魚,啞,好腥哦!」她將吃魚視為畏途,流露出的表相頗令人同情。
「不行,一定要吃光光,這樣才有足夠的營養,小月的病才會好得快。」他竭盡哄騙之能事,不巧,狂神的「厭魚症」眾所周知,說什麼也不肯幫她代勞,他受夠了,代她吞食古小月厭惡至極的補藥,還得幫她吃盡他也不怎麼喜歡的食物,她大小姐說一便是一,滿足她各種「我想要」與「我不要」似乎是理所當然,但這會寵壞她,古小月可無知卻不能無理、無禮,該懂的道理與規矩還是不能少。
古小月盯著他的崇敬眼神驀然失色,「騙人。」
她居然不聽他的話?一向將他的命令與要求視之唯一的古小月如今為了烤魚違逆他,不信任感強烈地打擊他高高在上的自尊。
他已習慣被依賴、被信任,這些虛榮提供他莫大的安心--古小月待在他身旁,他們迫切地需要彼此,缺一不可。
「你真是愈來愈不聽話了。」他英氣逼人的劍眉皺成怒峰,口氣已不似方才輕柔。
「烈……你……生氣了?」睜著雪亮的明眸,古小月輕聲細問,深怕再惹怒狂神。
狂神陰沉的反應頗令在場眾人驚愕,疼古小月疼到骨子裡的狂神這會兒居然也發怒了。
真的生氣啦!她的總是得到全然冷漠的反應,令她不由得心生惶恐,「對不起嘛!烈,你別生氣好不好,你要我吃魚,我乖乖吃就是了。」古小月萬般委屈地吞下,一張俏臉是飽受折磨的慘樣。
「喂,狂神。小月若不喜歡你就別逼她嘛!」裴姬看不過,古小月的模樣令她心疼。
「你別管,不能再讓她任性下去。」瞧瞧她,全身乾巴巴的,營養失調的身子如何養病,若他再不強迫,讓古小月繼續挑食下去,恐怕永遠復原不了。
他有耐性,只要古小月能恢復往昔的生龍活虎,就算陪她耗上一生他也心甘情願。
「哼,不管就不管,可是……喂,你可別太折騰人家啊!她那麼弱小可禁不起你破嗓子大罵。」話得先說在前頭,否則狂神的火爆脾氣,一旦他失去耐心傷了古小月,可不是大夥兒所樂見,如今能保持這要命的溫柔已經很了不得的大突破了。
「你何時見我對她大吼大叫了?」狂神瞪向裴姬,而後成功的將一塊牛肉塞進古小月的盤子裡。
「可是……我已經吃不下了耶!」她好苦惱,撐脹的肚子已難容納多餘的食物,不吃烈又不高興,「怎麼辦?」求救的眼神看向正義女神--裴姬。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狂神也不見得會讓她這局外人插手,罷了,小月,好自為之吧!「小月乖,慢慢吃嘛!」
「真--討--厭,烈好無情哦!」抱怨聲不大不小,卻恰好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我無情?!」他驚聲怪叫,「你說我無情,我若真的無情,還由得你待在這兒耍大小姐脾氣?我若無情就犯不著日日夜夜為你苦惱,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他氣急敗壞地壓低自己的音量,夠體貼她了,這已是他最大的忍耐極限。
「烈--」輕喚似和風,徐徐飄進他耳根子裡。
「幹嘛,我火氣未消,不許你跟我講話。」這丫頭真是……全然不替他顧及男人的面子,才剛吼罵一通,現在如何教他嚥下氣與她相好,方纔那堅毅挺拔的氣勢好不容易才維持住,豈能因她一聲輕喚而化解。
「可是我好冷耶,一陣冷風一直吹過來。」
「胡說,火燒得正旺,哪來的冷風,更何況--老兄,你回來啦!」失禮失禮,冤枉他的古小月了,只有這傢伙在場,小月才會覺得寒意不斷。
銀狐站在門旁環視眾人後,才緩緩道:「我在會議廳等你們。」
「河南省洛陽人,六歲進入北京情報局,其餘瑣碎的資料全在裡頭。」銀狐將紙袋丟給狂神,裡頭是一塊錄音帶及一疊文字資料,將古小月十來年經歷記載得相當詳盡。
「比別人輝煌,卻也是慘痛灰暗。」看過所有資料後,薩傑面無表情地道出看法。
「跟我們有得拼了。」裴姬自嘲地憶起M盟內的五位皆是經歷風霜的過來人,但願古小月那丫頭有苦盡甘來的一天。
「全是一堆人渣。」狂神眼中的風暴顯而易見,恨不得立即向中國,將那群敗類殺盡,人世間留著一堆無情無義的人有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