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珩別開臉,閃避她的視線。「以後……臉上就留著這片疤了。」那嗓音好不懊喪。
「留疤……」這壞消息彷彿一根針剌扎進了心頭,她頓了下,「不、不要緊,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到時候可以植皮。」她不忘要安慰他。
「楚寶,我毀了容,你往後就得要面對這張醜臉,你會在意嗎?如果會,我不會阻止你離開的。」他還是沒看她,怕讓她見到他的表情——想笑的表情。
「不不不,不會的,你再醜,也還是我愛的那個靳天珩啊!我怎麼會因為這樣就不愛你呢?」她急著申明,眼淚成串落下。
可憐的天珩,臉上的傷疤讓他產生自卑心理了!
「真的嗎?」他幽幽地問。
「真的,我保證。」她扳過他身子,在他面前舉起手起誓。
年華會老去、再美麗的花朵也會凋零,外貌不是維繫感情的主要因素。
靳天珩忍住笑容,凝睇著她。她的話讓他感動,她的眼淚讓他的心都融了,他捨不得再繼續逗她。
然而,在他要開口說真話之際,曾楚寶又搶先一步開口。
「難道哪天我不再年輕貌美,你就不愛我了嗎?」
「不會的,我相信你就算上了年紀,也一定是美麗的歐巴桑。」他伸手拂走她晶瑩的淚水,眼裡綻放著對她才有的溫柔。
傷這一回,是值得了,因為她為自己心疼的眼淚,是這麼的珍貴、這麼的美。
他的話讓她破涕為笑。「對嘛!別想那麼多,男人嘛,有點疤更酷。」
「好了,別再哭了,我還有話要說。」拍拍她的頭,他笑得很賊。
「什麼?」她不解地望著他。
「我是輕度灼傷,醫生說小心照料就不會留疤啦!」說完,靳天珩就哈哈大笑,趕緊落跑。
「嗄?」突然的轉變讓曾楚寶當場愣住。
那剛剛是怎樣?他不是好沮喪、好自卑嗎?
當機的腦袋恢復運作,她這才反應過來——她、被、耍、了!
「靳天珩,你給我站住!」她低吼,猛地跳起來。
傻瓜才站住呢!他回過頭送上一個痞痞的表情。
看吧!他有先見之明,幸好跑得快,不然現在就要挨扁了。
「我還沒叫你解釋和洪葉的關係,你竟然敢先要我!」曾楚寶追了出去。
她要嚴刑逼供,叫靳天珩把以前那些風流帳給交代清楚,還有,從今以後,除了她之外,他只能當女人絕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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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慣例,幸福婚紗館在公休日的前一晚召開例行會議。
在所有工作人員完成打烊工作後,接到內線通知的曾楚寶便帶著資料夾,走出辦公室。
「喂,怎麼不開燈啊?」烏漆抹黑的走道令她蹙眉高嚷。怪了!沒人應?
「人都跑哪去啦?不是準備好開會了嗎?」她納悶嘀咕,一路走到會議室,卻發現會議室同樣黑漆漆的。
就在她伸手欲開門的同時,門卻早她一步從裡頭被拉開,令沒有心理準備的她嚇了好大一跳。
「喝——」
她還沒反應過來,祝賀聲、拉炮聲、拍手聲突然響起——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她慢慢的回神,這才看清楚桌上擺了個三層高的大蛋糕,上面插滿了蠟燭。
「寶姊,許願、許願!」歌聲一歇,大家催促她許願。
今天是她生日!?許願前先確定一下,她翻起腕表瞧日期,果然是她刻意遺忘的日子。
「許什麼願啦!」她虛弱一笑,心中好感慨,每年許願都嘛不靈,否則怎會到今天還沒嫁出去!
「世界和平、國泰民安,什麼都行啊!」助理恆弩立興奮地提供意見。
「哇!」他的建議,立刻遭到眾人一致的噓聲。
「婚紗館生意興隆啦!」曾楚寶敷衍了事地隨口說,便開始吹熄蠟燭。「呼,呼呼,呼呼呼……」吹到快缺氧,她不但沒把蠟燭全吹熄,還愈吹愈哀怨。
「不吹了啦!」她懊惱地鼓起雙頰,用力坐下,瞪著蛋糕生起氣來。
唉……真傷心,三十歲了還嫁不出去!不是她要抱怨,靳天珩那傢伙明明不是個木頭,但是和她在一起都已經半年了,卻半聲也沒吭過!
察覺氣氛不對,有人—不意將會議室的燈打開。
「怎麼了,寶姊?」關切的詢問傳來。
「你們難道不知道年齡是女人的大忌嗎?還插這麼多根蠟燭,是故意刺激我啊?」她知道這樣生氣太情緒化,可是,心裡的哀怨指數過高,不得不發洩。
呃……會議室頓時陷入一片靜默,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是你啦!訂蛋糕的時候怎麼不說要數字蠟燭就好!」負責訂蛋糕的艾達輥很可憐地成為箭靶。
「我想說蠟燭多一點比較亮咩!」艾達輥覺得好無辜。
「亮你個頭啦!電燈泡不是更亮!?」數只一陽指戳向艾達輥的頭,惹得他哀叫連連,也逗笑了曾楚寶。
「來吧,吃蛋糕,晚點請大家去唱歌。」陰霾掃去,她輕快吆喝,大方請客。
「哈哈……唱歌下次你再補請,今晚你有更重要的約會。」楊娃娃瞥了瞥門外已抵達的男人,笑呵呵地道。
靳天珩的出現,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更重要的約會?」曾楚寶不解地問,察覺到大家都一臉曖昧地看往同一個方向,她也轉動椅子,往後望去。
「Happybirthday!」一身米白色的靳天珩,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佇立在會議室門口,俊臉上掛著迷人斯文的笑容,看起來就像個白馬王子。
「你也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曾楚寶驚訝極了,愣愣地站了起來。
「那當然,你的一切,我全都關心。」將花束送到她手上,他側頭吻了下她的臉頰。
「哇,好大張的卡片!寫了什麼啊?」楊娃娃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大嚷。
「一定是肉麻的情書吧?」立刻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