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失戀期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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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經營多年的感情,真到揮別的一刻,任誰也無法瀟灑。

  尤其,是在並非雙方都有共識,都覺得曲終緣盡的時候。

  有些感情的結束,是基於理性,愛情不再是聯繫彼此的主因,感覺逐漸遠去,攜手共步人生路的念頭不再;退而求其次,沒有愛,你我作個朋友又何妨。

  有些結束,卻是此方的輕忽,造成彼方的傷心--

  我不愛你,卻遲遲沒有告訴你,用輕慢不耐煩的態度應對你滿腔的愛意。

  你不愛我,在你我感情尚未正式劃下句點時,瞞著我與另一個人共譜戀曲。

  --這樣的結束,總會成傷。

  受傷的那方會有多少的傷痕?給與傷害的這方心裡又有什麼樣的想法?

  愛情的對錯,究竟要如何認定?

  好多的問號在心裡,反覆推想,在這個故事裡,我試著探討愛情中關於「失戀」這個部份的課題。

  什麼才是治療失戀最好的藥方?

  我不知道,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似乎有解了,可嘔心泣血生他們養他們的娘親我仍然不知道。

  坊間教人經營愛情、看待愛情的著作種類眾多,看得我眼花撩亂。

  但,道理雖可言,知易卻行難。

  從自己、從朋友身上,都可窺見一二了……

  我們都知道,知道要用理性面對感情,用感性經營愛情;我們也都懂,感情受創時,最重要的是要看得開,一時的受創並不代表永遠的絕望。

  是的,我們都知道、都懂。

  但,saying is onething, doing is anothertining.

  我怎麼能平心靜氣接受這個事實?怎麼能接受在我還愛著你的時候,你卻已然有了另一個愛人的事實?

  有別於之前幾個故事的輕鬆詼諧,這次的故事寫來格外嚴肅(在我自己的標準看來),害得我趕緊回頭鑽進冷凍庫,埋首苦找被自己冰封多年的嚴肅。

  也因此,我寫得很慢很慢。

  這個故事對我而言,極具意義。

  不單單只是因為它不同於之前幾個故事的調性,更因為它是我人生中的一段記述、一個承諾。

  當然,仍不諱言,它依然真中有假,依然有現實上存在而我私心修補圓滿的缺口。

  我不輕易許諾,一旦承諾,便會竭盡所能地實現它。很高興,我的確實現了它。

  看到這裡,該懂我意思的人,可懂了?

  第一章

  中午下課,梁雨萍一時心血來潮,興匆匆地徒步走到男友上班的公司,想和他一起來個簡單輕鬆的1unch date。

  想起交往多年的男友,甜笑打自心底泛起。

  她愛的男人,是已經進入社會好一段時間的社會人士;而她,是在商專畢業後因為工作上的關係與他相遇。

  從「你好,敝姓梁」到互相叫名字變成朋友,之後牽手更親密,終於某個夜裡說出「我愛你」,從此你儂我儂,確認了彼此的關係。

  過了半年,她決定插大提升自己的能力,成為符合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新女性,他笑著點頭說句「我會永遠在妳身邊支持妳」,化作搖籃後頭的那隻手,輕輕推她向前去。兩人一路走來始終穩定,就像每天起床都要洗臉刷牙一樣規律。

  只要繼續走下去,一定是以結婚禮堂作結局。

  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心念一定,腳下的步伐更顯輕盈,只差沒當街轉圈雙手朝天,大叫「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用過往路人的詫異與莞爾陪襯自己的甜蜜。

  走進規模不大但前景可期的貿易公司,梁雨萍一如平常像識途老馬,直上三樓往開放式辦公設計最後頭用透明玻璃隔開、門板上掛著「副理室」的辦公室去。

  興奮的心情與步伐,在望向平常透明可見裡頭人舉動的玻璃時頓了住。

  平常總是開放民眾參觀瞻仰的透明玻璃,今天意外地落下乳白色百葉窗作內外隔離,就好像裡頭正在開影響公司未來走向的秘密會議。

  她想起前一陣子男朋友總是身心疲累、心事重重的神情,曾經問他有什麼事煩了心,他卻回答和她沒關係,只是工作上一時小小的不順心。

  過了一些時候,男朋友的心情開始像過年前的股票不斷漲停,天天笑嘻嘻地和她談天說地,只是近來突然又回到賣壓跌停的狀態,眉心打的結比她打的毛線衣還要緊。

  她擔心不已,但因為知道男人有女人無法涉足的世界,所以體貼地沒有追問原因,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支持與關心,白天想在心裡,夜裡送上一杯熱咖啡,以行動表示自己的愛情。

  直到最近,她發現自己的男朋友臉上有壯士斷腕的激昂,表情變得比以前更加堅毅,彷彿下了什麼決心,要為將來作什麼重大的決定。

  未來的新女性,可以剛強也可以溫柔,她靜靜地守候一旁,等著有天他親口告訴她公司看重他要他負責什麼部門的人事命令。

  連中午休息時間都還要開會,可見他在工作上一定很順利。

  她幻想著不久之後他興高采烈告知她工作上的得意,不禁笑了起來,瓜子臉上的笑容甜得像杜老爺的冰淇淋,巴下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幸福與滿足!

  有男友如斯,此生足矣。

  她笑著走過信道,副理室外的助理小妹難得地在休息時間還沒有出門買便當,抬頭看見她,激動地跳了起來。

  「啊,梁姐!」小妹驚叫了一聲,氣弱如絲。「妳、妳怎麼今天突然……」

  「我來找定邦。」

  「呃……副理他、他出--不是,是、是在裡頭開會!」老天,怎麼說來就來!助理小妹哀叫在心裡,想陪笑卻讓自己笑得面目猙獰。

  「沒關係,我在外面等他。」梁雨萍笑著說。「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應該是驚嚇吧……助理小妹自己就嚇得心臟快跳到嘴裡吐出來。

  「可能要很久。」她心慌意亂。

  「我下午沒課,可以等他。」她氣定神閒,十分直率地坐在空出的辦公椅。因為常來,所以和助理小妹不能說不熟,但也沒有熟到知道彼此祖宗十八代原來出於同一姓。「最近公司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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