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失戀期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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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嗯……是忙。」助理小妹顯然驚魂未定,氣色倉皇得像後頭有酷斯拉追得她只想逃離。

  「在這裡工作還習慣嗎?」之前聊過,基於有相似的家庭背景和生活重擔壓力的緣故,梁雨萍對這位小妹萌生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忍不住關心起來。

  「很、很習慣。」助理小妹眼神四瞄,不時掃向緊閉的副理辦公室。「這樣好了,我、我幫妳打內線通知副理。」

  「不用了,工作至上,認真工作的男人和女人一樣迷人。」

  「太迷人也很糟糕……」小妹咕噥道。

  「妳說什麼?」

  「沒、沒什麼,那、那我們去吃飯,也許回來的時候副理已經開完會了。」

  「我來就是要找定邦一起吃飯啊。」她笑瞇眼。「這一陣子他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昏天暗地,心情很糟,我想陪陪他,就算只有短暫的吃飯時間也可以。」

  「呃……副理一定會很……感動……」助理小妹的臉愈來愈扭曲。

  上帝,她是不是個說謊的壞小孩?焦慌的情緒讓助理小妹在心底悄悄築起告解室,把自己關在裡頭猛致歉意。

  「妳怎麼了?是不是餓昏了?」梁雨萍忍不住走向她,她的神情愈看愈像小學時代被老師抓到作弊的小學生。「妳還有什麼工作沒做完,要不要我幫妳好讓妳先去吃飯?」

  「呃……不用了,我、我在減肥。」梁姐真好,就像她姊姊一樣。身為家中老大的助理小妹感動得幾乎要落淚。

  可是,有了像梁姐這麼好的女人,副理為什麼還……

  「不用客氣,我以前在貿易公司工作過,整理資料這種小事情還能幫得上忙,就算要整理資產負債表也可以。」

  「呃……我、我們一起去買便當。」對啊!助理小妹搬出最後一個錦囊妙計。「副理開完會午休就過了,我陪妳去買便當,待會兒和副理在公司裡吃。」

  「妳剛說要減肥。」她為助理小妹的前後矛盾感到哭笑不得。

  「啊啊?」山窮水盡沒有路,昏天暗地沒法度。助理小妹支支吾吾,想告解又不知該怎麼向對她很好的梁姐說。

  「妳到底怎麼了?怪裡怪氣的。」

  「我……我有話想--」

  喀!門板響了一聲,告知即將開啟的消息。

  「知道你忙,今天暫且放過你,我明天再來找你。」

  逐漸加大的門縫裡飄出柔膩如絲絨的甜柔嗓音。

  完了完了完了!助理小妹怪聲慘叫在心裡--哪裡來個大漩渦把她捲到深海底都可以啊!

  門縫擴大到一個人的寬度時,男人低沉的聲音給與一聲輕應。

  門邊的裂縫繼續增加寬度……

  她看見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四片唇瓣相觸。

  她的世界像是被擊中的玻璃,碎了滿地;她的幸福在這一剎那化成無聲的孤寂……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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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走在街上,雖然正值盛夏,梁雨萍卻覺得像臘月時節般,四周淒涼寒愴。

  同樣一條街,景物沒變、店面沒變,依然是7-ELEVEN的隔壁有家花店,接下來則是三宅一生的專賣店,但來時的幸福已經化成濃煙,在困得她無法呼吸的同時,隨風飄散找不到它曾落腳過的痕跡。

  有人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可她卻已經找不到幸福曾經降臨過的蹤影。

  他生氣地質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不先打電話告訴他今天會來?

  如果她事先告知,他會說什麼?

  是說今天他很忙晚上再見,還是把那個女人推出辦公室說今天不方便?

  然後,她還要被他蒙在鼓裡多久?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事實的真相?知道曾經許諾為她所有的男人已經成為另一個女人的專屬,而她,從最重要的主菜地位變成餐後可有可無的甜點,吃不飽的時候可以彌補,吃太飽時可以略過,直接跳到最後的咖啡飲品。

  難怪他前一陣子情緒陰晴不定,難怪他曾經支吾解釋不了某些時段的行跡,更難怪他會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只是他斷的腕--是她的人,是她給他的一顆心。

  她傻了,看著曾經將她摟在懷裡的男人此刻把胸懷給了另一個女人。

  她呆了,看著那個女人像君臨天下的武則天,威勢地睥睨隻身一人的自己。

  助理小妹斷斷續續結巴地說聲對不起後倉皇逃去,她的雙腳卻重得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

  然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那女人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怎麼這麼不識相,看見這場面還不打算離開現場;任由那女人指責她不自量力妄想困住他,還說他將來需要的是她那樣在背後照顧他、以他為天的小女人,而不是凡事自立自強、自己作決定的女強人。

  在一旁的他沒有吭聲,那是……默認的表示嗎?

  可是……他曾經說她剛柔並濟,而這是令他著迷的部份,不必時時擔心她,可以努力衝刺自己的事業與前程,相互扶持成長,將來必定會幸福得像故事中的王子公主。

  雖然她知道那是幻想,現實生活沒有王子公主的幸福戲碼,但是的確被這樣的幸福美景灌了迷湯,認真專一地為彼此的未來細心思量。

  可是如今她得到了什麼?一道心傷、一份悲愴,一句「不識相」!

  可笑的是,她向來滔滔懸河的口舌這時候竟然派不上用場,啞口無言地目送一男一女相偕離去,有說有笑得彷彿她只是錯身而過的陌生人。

  空無一人的辦公場所留給她一室淒涼的感傷。

  而她,連一滴淚都掉不下,面無表情地離開連反擊都沒有的戰場。

  是她太剛強,強得連眼淚都掉不下來?還是她尚未消化這個訊息哽在喉嚨間不上不下?

  梁雨萍抬頭,右手邊,一個用霓虹燈管以特殊字體燒成「獨身主義」四個大字,雖因大白天燈未開,卻已刺得她頭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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