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翻了白眼,旁邊欣賞好戲的柏烈旭笑著看她。
「但是學校裡的小道消息--」
「反正都是在大學最後一年了,就當是奉獻嘛,大學這幾年我在學校沒有什麼豐功偉業,有這麼一個八卦可以傳也不錯啊。」
「不錯個鬼啦!」她哼。
「秋學姐有必要這麼生氣嗎?」柏烈旭親切地叫著學姐。
秋?「你叫我什麼?」
「秋學姐。」
葉秋搓搓手臂。「怪了,三月天怎麼覺得全身發寒,雞皮疙瘩都立正了。」真噁心。
「還是叫妳小秋?秋秋?阿秋?秋妹?秋--」
「夠了!」去他的,全身快起疹子,受不了!「閉上你的嘴,臭孔雀!我先走了!不管妳了!」氣死她,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嘖!
「葉秋!葉--」梁雨萍歎口氣,知道她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回頭沒好氣地瞅著始作俑者。「你是故意的。」
「逗她很好玩。」柏烈旭老實道:「學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我才敢這麼逗她。」
梁雨萍跟著笑了出來。「真服了你。」
「不在意嗎?」
「什麼?」
「現在學校裡炙手可熱的閒言涼語。」
「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想說就由他們去--你在意?」
「我無所謂,從大一開始我身上就謠言滿天飛,還有人說我高中時代曾讓很多女孩子懷孕,孩子都好幾個,排隊等著滴血認親。」
噗哧!「好年輕的爸爸。」
「是啊。」柏烈旭苦笑:「天曉得我的孩子在哪裡。」
「難怪阮玲玉會死於人言可畏,真的很可怕。」
「不過--」柏烈旭低頭看了看與他並肩走出校門的梁雨萍。「如果對象是妳倒也不錯。」
較嬌小的影子停了下來。「你是開玩笑的吧?」
「妳心動了?」柏烈旭彎腰問,送了鬼臉給她。
他……他在開玩笑!「可惡!」連她也敢作弄!梁雨萍氣得拿背包丟他。
「嘿!玩真的啊!」
「作弄老人家!不懂禮貌的死孩子!」
「大姐別生氣啊!」真兇!柏烈旭趕緊逃命,快步衝向校門。
「給我站住!」
「大姐饒命!」柏烈旭不怎麼認真地求饒,不時回頭笑看兩條小短腿可憐交錯還是離他遠了一大截。
一寸長一寸強,他同情她呵!
長腳跨出校門,沒來由突然停下。
「唔!」後頭追來的梁雨萍撞個正著,鼻子挨疼。「你幹嘛--」
「妳在這裡做什麼?」柏烈旭聲音裡的冷調打斷她的話。
從他身後看出去,她看見一個打扮時髦的office lady。
第五章
「為什麼一直掛我電話,避不見面?」江采妮雙手環胸,抬頭挺胸傲氣凌人。
「結束了。」柏烈旭淡淡響應,心裡微痛。
曾經放在內心深處的人再見面還是有些在乎,雖然表面說得那樣豪氣干雲、無堅不摧,實則仍然在意,見到人,那種心如刀刺的感覺還是會淺淺地浮上心頭。
一旦動了感情,不管是誰,要割捨多少都會有些痛。
結束?「什麼意思?」
「分手。」柏烈旭看著她,眼中的江采妮還是一樣漂亮,但已吸引不了他,他已經不是當初驚艷她的亮麗而說不出一句話的青澀男孩。
或許構不上真正能獨當一面的男人的邊,但至少脫離青黃不接的小男生時期。
在遭受她於背後的譏諷奚落之後,他認清了許多,不再盲目。
「你要甩掉我?」
「沒有誰甩誰的問題,只是不適合,妳要的和我要的不同,再說--」
「慢著。」江采妮注意到他身邊的梁雨萍。
難道--「是因為她?你愛上她?」
「不是。」柏烈旭下意識將梁雨萍護在身後。
不經意護人的舉動和他所說的話根本不一致。「不要騙我。你一定是愛上她才想要跟我分手對不對?」
「跟我分手妳會難過?」
「當然會!」江采妮跺腳。「你這樣讓我很受傷。」
「是心裡受傷還是面子受傷?」
柏烈旭追問,一反平日溫和風趣的形象,展現出強勢的咄咄逼人。
「是因為跟我分手而難過,還是因為提出分手的人不是妳而受窘?」
「烈旭--」
「不可能是前者吧?」這麼說的時候,心痛的其實是他自己。
他明白,但不說又不行。
江采妮愕然以對,終於意識到這位小情人和以前不一樣了。
看見她心虛的表情,柏烈旭忽然覺得過去的自己很蠢。
社會人和大學生畢竟有所不同,大學生雖然沒有國高中生的清純,卻又比不上社會人的沾塵染俗,是處於中間地帶的尷尬。
他是那麼看重他們之間的感情,但她卻當它是茶餘飯後的調劑。
她的作為令他感情受挫,卻矛盾地將他往男人的階段推進。
哪個男人沒有傷過心,只是他傷得難堪,真的很難堪。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
不能這麼收場,只有她甩人沒有人甩她,她江采妮從來沒有被男人甩過,更何況是一個小男生!
她轉頭,目標對準同性。「把烈旭還我!」
「跟我沒有關係。」梁雨萍揮手又搖頭,極力澄清。「我只是他學姐。」
「不要騙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把他還我!」
「她是我學姐。」柏烈旭替她擋開江采妮的五爪金龍。「別太過份,妳我的事跟雨萍無關。」
「你這麼護她不可能沒有關係。」
他為什麼沒發現她是這麼無理取鬧的女人?一開始的迷戀回歸到現實的冷靜之後,就像拉到正確焦距上的物體,什麼都看得很清楚,他懷疑自己為什麼一直看不見真正的她。
只因為外貌的眩惑,就讓他意亂情迷到失去理智?他問自己,發現事實真的是如此。
離得更遠看得更清楚,才更能輕易釋懷,也才知道自己動心得多麼輕率。
心,也漸漸不那麼痛了。「妳可以到處去說妳對我膩了、煩了,所以決定甩掉我,如果有人問我是不是真的,我會說是--倘若那麼做妳會好過一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