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覺得白珩崴眼熟!
這個乾兒子,真是他媽的、見鬼的收對了!
去!還好剛剛吻的是白瑞綺的額頭,而且完全不帶邪念,不然他這輩子大概會從此性無能。
開什麼玩笑?他看待林,比看待親兄弟還重要,染指了親兄弟的女人,不就亂倫了?!這種罪大惡極的事,真發生的話,他要是不會讓罪惡感淹沒成「性無能」,才有鬼。
不過話說回來,林旭懷會給自己這一拳,八成是剛才只看見他的背影,看見他低頭吻了白瑞綺,卻沒看見他到底吻了白瑞綺哪個部位!
林旭懷不再看方皓郢一眼,怒吼著白瑞綺:「他就是妳拒絕跟我晚餐的對象?為了這頓晚餐,我草率打發了客戶,八點半不到就趕來雲林。
妳曉不曉得我為這頓飯,可能損失一筆三千萬合約?我只要求一頓晚飯,很過分嗎?妳就這麼吝嗇給我跟白珩崴一頓飯的時間?」
他等了二十分鐘,坐在車子上,隔著車窗看一輛車子駛來,停在白家大門前,看一個男人下車,抱著他的兒子,再看白瑞綺隨後下車……
白珩崴對男人笑得很快樂,男人背對著他,逗著他的兒子玩。白瑞綺走到男人面前,他們有說有笑,看起來……像快樂家庭。
林旭懷一把火在心裡燒得狠旺,他的兒子,吝嗇給他一個笑,卻對那個男人笑得愉快;他的兒子,不給他抱,卻在那個男人懷裡撒嬌嬉鬧。
而他的女人……竟由著那個男人親吻她!
就算他明知道,他跟白瑞綺三年沒聯絡,她有權利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就算他明明知道……但知道歸知道,那個親密的吻,焚燬了他的理智。
林旭懷氣得不想分青紅皂白,氣得只想狠狠揍人一頓!
他下了車,發狠揍了男人一拳,才看清楚那男人--居然是方皓郢!
林旭懷吼完白瑞綺,離開前再瞪視了方皓郢一眼,才甩頭上了自己的金龜車,急速駛離白家大宅。
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白瑞綺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她不明白,林旭懷為什麼像是在……吃醋的樣子?!
方皓郢和白瑞綺雙雙望著那輛檸檬黃的金龜車遠去,靜默無聲地立在原處,方皓郢先偏頭看一旁的白瑞綺,看她呆呆愣愣的失神模樣,感覺有點好笑。
他沒見過白瑞綺這樣,她給他的感覺向來很果決,她總是知道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該有什麼樣的合宜行為,像現在這種茫然失措的樣子,方皓郢覺得新奇。
「原來妳就是吉普賽女郎!」方皓郢說。
「啊……什麼?」白瑞綺頓時轉過頭,迷惑地看著方皓郢。
「是吉普賽女郎啊。妳是不是有四分之一羅姆血統?」
「對……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啊?我知道的事可多著了。不過,妳看起來不像吉普賽人。」
方皓郢神秘兮兮地俯在她耳邊,低聲繼續說:「妳知不知道我跟林旭懷是好兄弟?我們認識一、二十年有了。他十幾歲到英國當小留學生時,我們就認識了。如果我們不是認識多年的好兄弟,剛剛早就打起來了。請我進屋坐坐吧,我可以給妳一些小道消息喔!」
「你認識他……」白瑞綺不知不覺又看往林旭懷疾馳離去的方向。
「是啊。妳不信我?」
「沒有不相信。」她苦笑,「時間不早了,我還是不請你進去了。」她抱著崴崴往大門走。
「才八點五十五分,不算晚。」
「對不起,我……沒有說話的心情。」
她耳邊還響著林旭懷的責罵,三千萬合約、一頓晚餐……她不是連一頓晚餐的時間都不肯給。
可是林旭懷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妳不是愛著我兄弟?」
「啊?」白瑞綺雙眼驚恐,突然想起她在餐廳說過的話,他會跟林旭懷說嗎?她好後悔。
「我……我……」她虛軟的想反駁,卻說不出來。
方皓郢聳聳肩,一派無所謂的表情。
「我們聊聊,妳不會有損失的啦。」方皓郢跟著白瑞綺,不打算放過她。「我很瞭解林旭懷喔,真的很瞭解。他的個性喜好,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真的很瞭解林旭懷嗎?白瑞綺遲疑起來。停了停腳步,開口: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剛剛是在吃醋嗎?」
*** *** ***
林旭懷簡直是發了瘋似地拚命工作,以前遇到設計案子挺挑的他,現在可說是「來者不拒」,自己經手的案子忙不夠,還管到工作室裡其它設計師手上的案子。
整個工作室猶如籠罩在狂風暴雨中,上至設計師群,下至打雜的丁讀小妹,沒有一個不是看盡林旭懷陰晴不定的臉色。
他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已經三天了。現在工作室裡一百多個成員,見到他能躲就躲、能逃則逃。
避得不夠遠的倒霉鬼,就只能百般忍耐他三不五時像刺蝟鼓起身上千百萬根刺、亂吼亂叫地刺得人皮破血流。
「老闆,有位方先生……」林旭懷的助理敲了敲門,進了他的辦公室小心翼翼的詢問,只是話都還沒問完,就被咆哮聲轟得莫名其妙。
「不見、不見!妳聽不懂國語嗎?!我花錢請妳幹嘛?滾出去,我說過今天我誰都不見,就算來的是英國女皇也一樣,不見!滾!」
「可是……老闆,方先生說……」
「滾!再不滾,妳明天不用來上班了。」林旭懷心煩氣躁,火氣特大,根本不聽助理小姐把話講完,也不看她一眼,從頭到尾都盯著他的計算機屏幕。
鬼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他配了一整個早上的顏色,就是覺得那張銅鍛花邊椅,椅座配什麼色看起來都很詭異。
助理後頭的人,拍拍助理的肩膀,示意她離開,自個兒進了林旭懷的辦公室,順道將門關上。
「嘖、嘖、嘖,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脾氣這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