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讓他全身僵直。
「妳不喜歡?!」靳嚴瞇起眼,唇邊的笑容斂了下來,一顆心直往下沉。
「我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當然不喜歡!」映燕漲紅了臉,不敢承認自己真正的感覺。
她被這猛烈的情感嚇住了,不敢相信在短短的時間裡,她會對靳嚴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所以急忙想否認。
她背過身,不願讓他見到嘴角的那抹酸楚;只是,她轉身的動作,又再一次傷了他的心。
「可妳剛才的反應,似乎並不是這樣。」靳嚴沉下聲音,因她的否認而感到心碎,一顆心被揪得老緊。
「那、那……」映燕一時語塞,說不出理由。
「妳是喜歡我的,對吧?!既然如此,妳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靳嚴逼近她,不相信她剛才的反應是裝出來的。
她明明是喜歡他的,她的反應如此直接,那不可能是他的錯覺。
「不!不是這樣的。」她再次否認,想起父母親的交代──她必須留在這裡,挽回她與谷天語的婚約。
「那妳為什麼回吻我?」靳嚴再次逼近,不容許她逃避。
「那只是……」映燕在腦中搜尋著借口,終於,找到最傷人的一個。
「我以為你是天語!對,我以為你是谷天語。」她大聲的喊著,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攀住一塊浮木。
聞言,靳嚴的表情轉為嚴肅沉淪,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明顯的狼狽。
看著他的表情,映燕的心揪了一下。但是她不能心軟,雖然在這個時候,她已不確定什麼才是她該做的事。
「你不可以吻我!那不是你該做的事,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吻我,太過分了!」她只能一再重複這句話,心虛的別開眼。
靳嚴緊盯著她,胸口一窒。
被她誤會,靳嚴傷心憤恨。他這麼全心全意對她,而這個傾盡愛戀的吻,竟被她如此扭曲?
當聽著她對他嫌惡的口氣、談著她未婚夫的神情時,嫉妒就像是地獄竄出的鬼爪,猛烈的撕扯他的心。
「那是谷天語才能做的事,對吧?!」突然,靳嚴的聲音透著涼意,輕描淡寫的瞅了她一眼。
映燕一僵,紅唇開了又合,終究沒說什麼。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靳嚴聽到自己沮喪的說。
他深深的凝望她,久久不願轉開眼;而映燕則倔強的盯著遠方,不敢迎視他,怕只要一看他,就再也無法偽裝。
兩人僵持了許久,最後,因為靳嚴不想讓她太為難、不願再逼迫她,才默然離開,結束這場對峙。
靳嚴知道,他們之間完了,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最後望她一眼,但映燕仍執意不看他。
這一次,靳嚴沒再多說什麼,大步邁開,走出她的生命。
第八章
陽光和煦,光影灑進房裡,窗欞邊的小床上,身上覆蓋薄被的映燕正抖瑟著,滿室陽光絲毫不能溫暖她。
「不要走……」映燕驚叫出聲,一身冷汗的從夢中醒來。
撫著仍快速跳動的心,她大口的喘息。
夢!只是一場夢而已。
「天啊,那是什麼可怕的夢。」映燕閉上眼,仍無法忘卻夢中的情境。
她竟然夢到她穿著美麗的白紗禮服,正準備走向面無表情的谷天語,雖然要嫁給他了,但她知道自己並不快樂。
只差沒幾步,她就要走到谷天語身邊,靳嚴卻突然出現,飛快的來到她跟前,而可怕的是,他的肩膀正流出汨汨鮮血,染紅他淺色的西裝,同時也染紅了她的白紗。
她摀著唇,忍不住想啜泣,因為他的疼痛而感到不捨。
她能感受到夢中那種難受情緒,但她依舊鐵下心,執意走向谷天語,將靳嚴一個人留在原地。
當她將手交到谷天語的手中時,她不禁回眸看向靳嚴,見他只是沉著眸子看著她,而後一臉決絕的轉身離去。
見他離去,她開始驚慌失措,喊著他的名字,甚至舉步追向靳嚴,而他卻愈走愈遠、愈走愈遠……
她在此時驚醒,嚇出一身冷汗,只能大口喘息來平緩急促的呼吸,胸口仍因窒悶而傳來微疼。
想到了昨夜,那個讓她沉迷的深吻。
她想,她是真的傷到了靳嚴,才會讓他不發一言的就轉身離去。那是第一次,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思及此,她又一次喘不過氣來。
大概是害怕靳嚴真的會離她而去,她才會做那麼可怕的夢,以為他不會再理睬她。
不會的!她搖搖頭,給自己信心。
靳嚴對她一向體貼,就連她要求他一起到辛巴威,他也沒有推辭,他應該不會因為幾句話就再也不理她。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總是覺得不踏實。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習慣有靳嚴陪在身邊,不知不覺間就想依賴他,只要一會兒沒見到他,心裡就不安穩。
「靳嚴……」她低喊著他的名字,臉上寫滿無措。
很想去找他,為昨夜的事賠不是。雖然她還沒想到該怎麼說,不過雙腳卻如有自我意志般,不自覺地往靳嚴房門走去。
她立在靳嚴房門口,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她?
是如往常一樣的溫柔笑臉,還是昨夜那嚴肅沉冷的面容?
思緒一片混亂,她抬起手來敲門,決定不再讓自己有太多思考空間。
她閉上眼,試圖調整紊亂的呼吸,扯了扯有些僵澀的嘴角,希望等會他一打開門,就能看見她的笑容。
只是,一分鐘過去了,並沒有人來應門。
他生氣了?真的不理她了嗎?
映燕緊張的抿抿唇,心情沉到谷底,不死心的又敲了一次,不相信他真的不再理她。
但門依舊緊閉。
「靳嚴、靳嚴?」映燕咬了咬唇,語氣帶有歉意。「你在嗎?」
門內仍一片安靜,讓她難過的直想掉淚。
有些痕跡,任時間再久也無法磨滅,而靳嚴的影子已在她心口烙下熱痕,儘管她不願意承認,卻仍掩不住對他的在乎。
正當她挫敗的想回房時,有個員工見狀,便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