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震,頓時紅了臉,負氣地警告:「你想親就親,把我當隨便的女人啊?」
「胡說,我一點也不這麼想。」他輕斥。
「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知道你怎麼看我的,你一定認為我活該!」
「傻瓜,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男的太壞了,他本來就不存好心眼,會發生剛才的狀況,是預料中的事。」
「你怎麼知道?」她抽噎地瞪他。
「我是男人,男人最瞭解男人,而且我看人一向很準,打從第一眼看見他,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
她一臉半信半疑,突然意識到他的出現並不是偶然。
「你早知道會發生剛才的事?」
他聳聳肩,並不否認。
「我找人打聽過他的事,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有過不良紀錄,至於詳情,不用敘述你也該猜得到。」
她總算平靜下來,很意外會聽到這樣的事。
「所以……」他悄悄拉近兩人的距離,用毛巾幫她擦乾濕掉的頭髮,以著低啞而安撫的語調對她傾訴。「我一直密切注意他,因為我擔心你出事,幸好剛才及時趕到,總算可以狠狠揍他一頓。」
「你一直跟蹤我們?」
「這樣說很難聽,應該是說我在保護你。」他更正。
她呆愣住,很意外會聽到他這麼說,他說……他在保護她?這情況有點像在告白,為什麼呢?他被她甩了啊,他應該要生氣或取笑地才對,為什麼要表現得如此深情呢?
她迷惑了,越來越弄不懂他的心,留存在腦海裡那個風流又無情的邵瀚,似乎越來越模糊,而她的心也逐漸軟化了,回望他深情的凝眸,時間停駐在彼此膠著的視線中。
她提醒自己不可以被他那雙電眼給迷住,免得又愛上這個男人。
危機意識讓她別開了眼,將目光移向他處,也收回被他握住的手,待冷靜一想,她差點忽略了一個重要的訊息,如果他調查過對方,也密切注意她和學長之間的相處,它騙說跟學長交往的事豈不穿幫?
「你……」她戒備的眼神瞟向他。「知道我和學長的交往是假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明白瞞不過,便爽快地承認。
「知道。」
她心涼了半截,又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盯著她逐漸瞇起的眼睛,他猶豫了下,才招供。
「送你去約會的那天。」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她一臉不服氣。
「看你跟他吃飯時的表情就知道——」
「你跟蹤我?好啊!你這個偷窺狂!」
「是你的演技不夠專業,怎能怪我——」
她打斷他的話,再問:「在咖啡店那次,我跟他眉來眼去的,你豈不就在旁邊看戲?」
瞧那越顯陰暗的神色,識時務如他,當然是保持沉默不回答了。
「你好可惡!」她歇斯底里地哭叫。
「喂——我什麼都沒說——」
「枉費我辛苦那麼久,原來像個花癡一樣讓人看笑話!你好壞!你好壞!你好壞!」
眼淚再度失控地飆出,點點拳頭往他胸膛捶去,不揍這個傢伙難消她心頭之恨,但是才打沒兩下,又給他收在掌心裡了。
「阿嬌……」
「不要叫我阿嬌!我是章玉嬌,不是你的阿嬌,放手啦!」
什麼淑女氣質、溫柔婉約都滾到一邊去,現在的她才是真本性,敢愛敢恨敢踹人的章玉嬌。
他當然不放手,自從她提分手後,他終於嘗到愛上一個人卻得不到是件多麼痛苦的事,也終於大徹大悟自己不能沒有她,他要娶她,要跟她過一輩子,除了她,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心甘情願不再流浪。
他愛憐地握緊她的手,以著深情似海的眼神、柔情萬千的呢喃,對她吐露自己的真心話。
「聽我說,阿嬌,我知道以前對不起你——」
她擺出拔河的姿勢,意圖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拔出來。
「那時候我心性不定,的確很花心——」
她索性伸出腳不客氣地抵向他的胸膛,努力拔呀拔。
「但再見到你時,我的想法改觀了——」
因為用力過度,她的表情越來越猙獰。
「跟你相處的這段日子,我深深被你的內在吸引——」
咬牙切齒——青面撩牙——頭髮凌亂——
「我終於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
連環踢——剪刀腳——鬼上身——
「喂!你安分點好不好?像個瘋婆子一樣我很難表白了!」他也火了,再不阻止這個踹人像起乩的女人,遲早被她踹到吐血而亡。
「去你媽的凶什麼凶!」
「才說你有內在美就罵髒話!I
「罵人哪有不帶髒字的!你當我在吟詩啊!」
他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她告白,偏偏這女人該氣質的時候不氣質,氣氛都被她破壞光了。
「瞪什麼瞪!長針眼啊!」
「你真不可理喻!」
「你才無恥!我討厭你,給我滾!」
向來對女人十分有耐心的人,終於被她潑辣的態度給惹毛了,這該死的女人明明還愛著他,卻死不肯承認。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你故意接近我,是要報復我甩了你,所以你也故意甩了我!」
要攤牌是嗎?好!
「沒錯!我就是要讓你嘗嘗被劈腿的滋味!之前對你的好都是裝出來的,這你就看不出來了吧?哈!聽到你難過得想死的時候,本小姐覺得好過癮啊!」
「你……」
「怎麼樣?」
那挑釁的表情、抬高的下巴、驕傲的語氣,挑起他渾身憤怒的細胞,這女人真有讓人抓狂的好本事。
「劈什麼腿!剛才差點被人劈成兩半還敢囂張!」
她呼吸一窒,高高在上的自尊霎時被快刀給斬成亂麻,目眶又要洪水氾濫。
「姓邵的!你不是人,你卑鄙無恥!我這輩子最倒楣的事就是遇到你!滾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哇——」她難以壓抑地放聲大哭,淚流成河,如果力氣夠大,她一定會把他從三樓丟出去,可是她的雙手還被他牢牢抓著,掙不開又打不到他,毫無招架之力地受他言語侮辱,多年的復仇計劃落得這步田地,教她情何以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