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拒絕被誘惑。
她西門落花下定決心做好一件事,絕對會全心全意的做好,她既然立誓要成為不讓娘親牽掛的好閨女,她就不會再改變心意。
「那些王家、程家的小姐們,不也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不是都好端端地待在閨閣裡等著嫁為人妻嗎?」
「可是那不一樣啊!」小點兒的心一急,說起話來也顧不得尊卑的揚高了聲調。
「哪裡不一樣呢?難不成我不是姑娘家,或是她們都長了三頭六臂?!」
瞧著小點兒的著急樣,西門落花佈滿煩悶的臉,終於漾出一絲的笑意,她打趣地問道。
「當然不一樣啊,她們從小就是被關在籠子裡頭的金絲雀,自然過慣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可小姐打小就自由慣了,突然要過這樣的生活,不被悶壞了才奇怪。」
「那要怎麼著?」總不能讓她不管對娘的承諾,像以前一樣換上男裝,騎著駿馬追風摘星兒去吧!
如果她真這樣做,只怕娘真的會氣得自墳裡爬出來守著她這個不孝女,以免她真的嫁不出去哩!
「就……就……」小點兒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啦,可是小姐總不能真這麼一直悶在家裡吧!
「別再就啊就的了,妳還是認真的替我梳髻,否則等會兒琴師來了,只怕要瞧見我這一頭散發的邋遢樣了。」
看小點兒想得那麼認真,西門落花的心裡若是沒有半絲感動,絕對是騙人的,可是感動是一回事,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小姐,不如咱們今天別上課了,我們去……去……」小點兒這時腦子裡閃過的都是什麼騎馬、練武那些以往小姐常做的事,這一時半刻之間她還真想不出一樣適合大家閨秀的活動來。
「去哪兒?」她口氣裡隱隱夾雜著一絲的期待,希望小點兒能替她想出一件事兒來做,能不落人口實,又能讓她出門透透氣兒。
她可不想再像上回在自家賭場裡一樣,雖然悶是解了,可是卻也被人議論紛紛了好久.
「去……」怎會瞧不出主子眼中的渴望,小點兒轉動著自個的小腦袋瓜子,突然間,她靈光一閃,「小姐,想到了,咱們去上香。」
「上香?!」那很好玩嗎?在她看來好像跟待在家中習琴是一樣的無趣吧!
清楚地瞧見主子眼中的不以為然,小點兒加了把勁地道:「小姐,總是可以出去透透氣兒嘛,要不怎麼那麼多大戶人家的千金都動不動要去上香祈願呢?」
「這……」其實也對,出去做什麼不打緊,能透透氣又不落人口實才是重點。「好吧,那妳去準備準備!」
「得到小姐的應允,也被悶在家中很久的小點兒忙不迭地就要去準備,誰知西門落花突地又叫住了她。
「小點兒,等會兒可別忘了雇頂軟轎,知道嗎?」
瞠目結舌猶不足以形容小點兒此刻的震驚,她傻愣愣地瞧著主子,好半晌後才能回過神來。
小姐……竟然要她去雇轎?!
向來最討厭坐轎的小姐竟然要以轎代步?!不是可以風馳電掣的駿馬甚至不是馬車。
看來小姐這次真的是吃了秤坨鐵了心,要變成大家閨秀了。
那她以後的日子,還會這樣繼續悶下去嘍?
天啊,誰能來救救她啊!
第三章
呼!
雖然只能透著轎簾,欣賞外頭那人聲鼎沸的街景,但是西門落花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她一掃前幾日的悶,一隻手蠢蠢欲動地想要悄悄掀起身旁的竹簾,好瞧瞧這關內最熱鬧、最充滿生命力的街。
她想看看那個賣豆腐腦的楊老爹,也想瞧瞧賣驢打滾兒的羅大嬸兒,還想……
一大堆的想,讓她一心想要矜持的心都快破功了,一白皙的纖手爬啊爬地,掀起了簾子的一角,然後卻又覺得不夠的,再將簾子撥開了些。
咦,那不是楊老爹嗎?
怎麼……
眼前的景象,讓她再也顧不得什麼悄悄不悄悄的,她霍地一把拉開竹簾,想要將眼前的狀況瞧得清楚仔細。
她愈看心中的怒火愈盛,熊熊燃起的在轉瞬間將她的理智侵蝕得涓滴不剩。
只見她甚至連「停轎」兩字都懶得喊,直接提氣,原本端坐的纖軀就往轎頂竄起,一時間發出了極大的聲響,轎頂四散紛落。
原本嘈雜的街道上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倏地變得靜謐,匆匆來往的行人更是忍不住地駐足圍觀。
「楊老爹別怕!」
西門落花的低喝未完,纖細的身軀已經落在他面前,她雙手一張,護住了矮小的老人家。
「天靈長風,你要不要臉,竟然當街欺負一個老人家!」她瞇著燦亮亮的鳳眼,憤怒的目光筆直地射向這團紊亂的始作俑者。
「哼,我教訓一個老頭子,關妳什麼事?」三番兩次在這丫頭面前吃癟,天靈長風這個眼高於頂的貴公子哥兒怎麼受得了。
「路見不平,怎說不關我的事呢?」柳眉微挑,她精緻的臉龐散發著一股子冷意。
「路見啥不平啊,這老頭兒端出酸掉的豆腐腦兒,想讓本公子下肚,教訓他一下本是天經地義。」
是嗎?西門落花的眼神透著狐疑,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要知道,楊老爹的豆腐腦兒可是關內這一帶最最最出名的,她可是從小嘗到大,再說以楊老爹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會端出壞掉的豆腐腦兒。
「天靈公子,遜且腐腦兒絕對是新鮮的,是我家那口子天未亮就起來磨漿,不可能壞的。」
「哼,我說那是壞的就是壞的。」小霸王也莫過如此,這天靈長風難不成以為自個兒是皇上了嗎?指鹿為馬也沒人敢反駁。
「那真的不是壞的,是新鮮現做的啊,四姑娘,那……」楊老爹急得快說不出話來了,這攤子可是他家兩口子賴以維生的工具啊,要是給砸了,那往後的生計可該怎麼辦啊?
知道同霸王般的天靈長風沒法說道理,楊老爹只好對西門落花投以求救目光,希望她能為自己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