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貝勒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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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伊澪興奮地跟著惟經,繞過曲曲折折的迴廊,一路上有些守夜的丫鬟和侍衛向他請安,也對她投以訝異的眼光,不過只消他一個眼神,他們就驚得收回視線,裝作沒看見她。

  這裡的雕窗鏤刻都很精緻典雅,貴族的氣派表露無遺,她如劉姥姥人大觀園一樣,看得目瞪口呆。

  推開書房門那刻,她更「哇」的一聲驚歎起來!這兒的佈置幽靜典雅,和外面的輝煌相得益彰,還有……這根本就是一間圖書館嘛,書籍之多,跟座小型圖書館差不了多少!

  「好多書!」她跑到雕刻精細的書架前,開心地膜拜它們。

  「妳識字?」惟經挑了挑眉,睨著她穿梭於書架間的身影問。

  「當然啦,怎可能不會!」她隨意抓起一本書,就一屁股坐在小桌邊,神氣地道:「除了中文,我還會英文和數學呢!」

  「什麼?」那些是什麼學問?他怎麼聽都沒聽過?

  「喔?應該……是你們這些人說的洋文和算術吧?」她忘了他是早她幾百年的古人,不知不覺現代語彙就脫口而出。

  「怎麼可能?妳會洋文?」他瞠圓了眼。「那只有在內務府才學得到,一般人怎可能會?」連他這個從小接受皇室教育,學習漢、滿、蒙文及宗學、覺羅學、孔孟儒學等的清室貴冑,對洋文也只略懂一、二而已!

  「嘿嘿,所以別以為我是個瘋婆子,好歹我也念過書的!」來到古代那麼久,終於有一件事是可以使她抬起頭來的了!

  惟經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氣模樣,知道她應所言非虛,對她不禁另眼相看起來。瞧見她手上拿的是蘇軾的詞集,他不禁想起她剛才想家的傷感,於是他淡淡地說:「既然識字,妳就吟這《水調歌頭》一遍,讓我聽聽。」

  「拜託,你又懷疑我騙你嗎?好吧,真金不怕火煉,念就念!」伊澪刻意清清喉嚨,便依書上念。

  轉朱閣,低綺乍,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睛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還不差。」他淡笑,拋下一句後,便坐到自個兒的樺木案前,開始拿起筆批示公文。

  她向書案挪動了半步,輕問:「這詞你特地選給我念的?」世事多變幻,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如果不能避免,要學著不為愁緒所束縛……這是他想對她說的話嗎?

  「隨便選的。」他頭也不抬,逕自審閱手上的公文。

  她唇角泛笑。「謝謝!」無論他有心還是無意,她也該謝謝他。不知道為什麼念了這《水調歌頭》後,原來濃濃的鬱悶也舒解不少了!

  他的鷹眸恍惚,一片不著邊際的情緒莫名惹他心悸。原來要戲謔教訓單純卻大膽的她,誰知聽了她吟的《水調歌頭》後,他就沒那種興致了!對一個毫不知曉誘惑男人的技倆,充滿愁緒的女孩,他沒有任何「性趣」;反之,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更對她多了一份憐惜,叫他忍不住想保護她……

  她靜下來,任由進來的丫鬟奉上熱茶宵夜,眼波不住的朝沉穩的男人瞧。她承認,他的確很英俊,比電視小說所描繪的貴族俊男更好看幾十倍!他的輪廓深刻分明,看上去就像混血兒一樣。難不成這些滿人都長這樣嗎?

  「貝勒爺,你的名字是不是不可以隨便叫?」她突然問。「我發現自己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耶,也從來沒聽府內的人提過!他們開口閉口都只叫你『貝勒爺』。」

  「咱們的名諱自然不許奴才們亂呼,這是大不敬的罪。」他在宣紙上大筆一揮後,便擱下手中的筆,把紙遞給她。「這是我的名字,惟經。」

  「惟經,好有氣質的名字!」她小心的端詳他的親筆字跡。雖然她不太知道如何才叫好字,但他的書法飄逸中帶有豪氣,顯然出自長年練習之手。

  「妳的名字也不錯。」他側眸,微笑看她。

  被他這樣一說,她的俏臉泛起淡淡的紅暈,小聲道:「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直呼你名字。」

  「妳想叫我名字?」他表情在瞬間變得複雜,眼中閃著難解的光芒。

  「不可以嗎?」

  「……我准妳私下直呼我名字。」少頃,他淡悠悠地低語,眼中似不在乎什麼忌諱不忌諱的。

  「真的?」她開顏而笑,頓時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一步步拉近了,眼中閃著喜悅,開心地喊:「惟經惟經!」

  他正經的面容浮現一抹笑。「可以了,別再胡鬧了。」這單純的小妮子真的太奇特,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的。搞不清楚她,卻讓人難以忽略。

  「你是不是這府邸的主人?」這個疑問,她憋在心中好久了。看別人對他的尊敬模樣,她不得不這樣猜測。

  「妳說呢?」他覺得她的問題非常可笑,而且無知。「除了我瑪法,我便是這裡最大的主子。」

  瑪法?那就是爺爺囉?「那麼你阿瑪和額娘呢?」

  他沒回話,兩人就這麼直勾勾的對視,像是要看穿彼此心底最深處一樣。

  「先進我書房、又準直呼我名字,難道妳認為我會繼續讓妳予取予求嗎?」

  「只不過是聊天嘛,我又不是跟你要錢,別小器嘛!」伊澪眼瞳直盯這個諸多規矩的男人,慫恿著。「你也很想跟我聊聊的,對不對?」她也很想多知道一點關於他的事情。

  「假若妳要試,那也無妨,」他站起來。「給我跪下!」

  「你!」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但懾於他的權威,不情願地扁著嘴跪下來。

  「看在妳無知,我已經對妳額外寬容,很多事都不跟妳計較,可妳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我?」

  「我沒有干涉你!人家……」她努力想出一個不洩露心情的借口。「我只不過覺得你那位情人的香水很香,想問問在哪裡買的,我又不是要干涉你的私生活!」她委屈地紅了眼,有點承受不住他突來的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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