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新鮮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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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此時徹裡曼剛到達他下方處,雙手握緊雙鉤。「我不陪你了,姓徹的,去死吧!」

  他咆哮著,掏出他懷中帶著的兩小枚火藥丸子,往山壁上一劃,燃起並扔下。「你贏不了我的!」

  轟地爆炸聲突然間響遍整個峽谷,不怪眼前只覺得一陣煙霧瀰漫,腳下劇烈地晃動起來,飛砂走石紛紛打痛她的身子,她掩住臉趴在地上,忍住叫聲。心想這下子完了——她這美好的生命只能到此為止,這端雲峰只怕瞬間就會崩塌了。

  如果她不怪這輩子不小心誤傷了什麼,請上天體察她絕對是無心之過,南無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不怪?」

  她耳中傳來的可是徹裡曼的聲音?「我在這裡!」

  地面晃動得更厲害了,就在不怪覺得地面完全偏向右,徐緩的傾斜下去,「別過來,徹裡曼,這兒要掉下去了!」

  就在地面整個陷落下去,不怪感到自己跟著往下掉時,一條手臂及時捉住了她,猛然間一扯,她痛得驚呼一聲,心頭不住的急速跳動起來。

  「撐下去,我捉住你了。」

  砂石造成的煙霧些微散去,不怪抬頭能看見徹裡曼那張臉自崖邊探出,臉上覆滿了灰塵,眉頭緊緊皺起的他卻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了。他單手握住不怪的右臂,兩人懸於半空中,全靠他另一手以鐵鉤劍牢牢卡於壁縫,才救了他們一命。

  地面完全崩落,震天價響了半天。

  最後終於傳來震撼的轟隆聲,宛如打雷。不怪抖著膽子向腳下望了望,卻險些沒有頭暈目眩得暈了過去。除了深不見底的崖底,還是深不見底的崖底。

  「這全是我的錯,你可以完全怪到我頭上,我不會吭半聲的。」

  上頭沒有回答,她咬咬下唇抬眼看了他,徹裡曼正為了支持住他倆,連大氣也不能喘,頭上冒出無數小汗珠,臉色發白的使勁攀著壁,使勁緊拉著她。

  突然——「不!」

  一條身影快得讓人看不清楚,直直飛過不怪的眼前,越過他們,掉下去了。

  那是雙手舞動於空中卻什麼也捉不住,更不可能捉住絕望的白皓罡。他自攀爬的籐蔓上摔了下去,自食惡果的墜落懸崖,結果比他倆更先一步去見閻王了。

  「爺主子!爺主子!」

  正全身貫注掙扎生存的徹裡曼,連分神回答的機會都沒有。不怪雖然不太重,但由於高山引力強,她正不斷的把他也往下拖。鉤卡住的石縫再怎麼牢,也會逐漸被鉤子所挖鬆,他需要想個解決之道,而且要快!

  「聽……聽著、……不怪。」徹裡曼咬緊牙根說:「我要你試著拉著我的手往上爬,最好——爬到我肩膀處,或許——可以——踩著我,勾到那根籐蔓。」

  「我不能,我辦不到的!」

  「你一定得那麼做!」他低聲但沉著的說:「救你自己一命。」

  「那我要怎麼救你的命?」

  「你救不了我的命。」

  徹裡曼真想教她睜大眼看看清楚,他們倆現在若是能多活過一刻,便是上天的恩賜。四周是絕巖峭壁,沒有半點能夠攀爬的地方,沒有半點能讓他救兩人一命的小小踏腳之處,而她卻還想救他的命?

  「那我寧可——」不怪深吸口氣說:「和你一起——下去。」

  「別傻了!」女人難道都是這麼不可理喻嗎?

  鉤子已經鬆動了,他感覺得出來,現在他們隨時都可能會往下掉。「我命令你往上爬,聽見沒有?」

  「你武功好,可以自救。你放開我的手,空出你的手去攀籐蔓吧!」換作她吼道:「這是我給你的命令!」

  「我不會放開你的。」他回吼。

  「為什麼?」不怪低聲的說:「你可以有機會活下去啊!」

  許多荒謬的理由晃過徹裡曼的腦海中,其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個,是他有個念頭——那就是失去了她,他獨自生存這世上的意義,就會遜色許多,黯淡而無味。他難道愛上——不行了,鐵鉤猛然間滑動一下,下一瞬間徹裡曼瞪大雙眼看著她同樣大睜的雙眼,他們將要掉下去了。

  他曉得就算到最後一刻,他也絕對不可能放開她。

  ***

  啞奴趴在崖邊,引頸長望。

  「不用看了,他們往下掉之前,我們幾個正要一個掛一個,想下去把他們拉上來。就在我們綁好衣帶,石頭滑動,爺主子便掉下去了。」安普西拍著啞奴的肩說:「你再看也是一樣。我們幾個……已經看了幾十遍幾百遍,只恨自己動作不夠快,才讓他——」

  搖搖頭,安普西眼眶又紅。

  白面書生方瑞墨手中一把扇子已被折成數段,「可恨,我巴不得再把姓白的屍體拉上來,多踩他幾十腳。剛剛在崖邊,匆忙一腳把他踢落懸崖,真是太便宜他了!

  可惡啊可惡。」

  「說這些喪氣話又有何用?」安普西轉身朝馬匹走去。

  「你去哪裡?不管主子了嗎?」胖子荊達叫道。

  安普西先瞪他一眼,才自馬鞍袋內取出一隻卷軸,拉展開來原是太白山之地形圖,「叫你少吃飯多讀點兵書,就不會養得如此腦袋空空、肚皮豐豐,真是!」

  「不好意思喔!」荊達摸摸肚皮說:「我們該從何下手找主子?」

  安普西咳了咳,以他賺得軍師頭銜的聰明腦袋說:「總之,大家先集合起來,我們再各自分幾個小組分頭去找,不管是不是要把太白山翻過來,都非得找到主子爺不可!」

  啞奴此時已經自崖邊縮回腦袋。

  「怎麼了?啞奴?」

  比手劃腳半晌後,唯一最能瞭解啞奴的白面書生懷疑地蹙起眉頭。

  「喂,他到底比什麼東西,你倒是說清楚來!」

  荊達不耐的推推白面書生叫著,啞奴此刻又持續不斷,焦躁而且氣急敗壞的快速比劃著。白面書生先是搖搖頭,接著不情願的點頭。旁觀的人都忍不住要發怒,搞不清這兩人打什麼啞謎。最後,白面書生雙眉緊扣的說:「啞奴說他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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