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
「不,我是來找歐陽先生談陽美集團併購案的事。」耿梨搶先說。
「陽美……喔,你姓耿,莫非你就是耿總的女兒?」
「嗯。」
「這案子已經確定,還有什麼好談的?」她走到歐陽涉面前,輕聲說:「我爸說併購後的陽美交給我管理,你剛剛答應了,不是嗎?」
「什麼?」
耿梨拉下他的手退了一步,問:「她說的是真的?」
「沒錯。」
耿梨不假思索,舉起手便朝歐陽涉的臉揮了一巴掌。
「你幹什麼打人?我要叫警衛……」
「柔箏,你閉嘴!」
「可是……」
耿梨趁兩人說話之際轉身離開了。
歐陽涉沉著臉坐回辦公桌前,柔箏則一副不罷休的模樣跟過來問:「你是怎麼回事?竟然讓她這樣囂張。已經快破產的公司,還敢頤指氣使的跑來這裡撒野,真是太過分了。」
「她有資格生氣。」他冷冷的說。
「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包容,她爸的公司就快破產,少說也得背上幾千萬的債,她在這時候接近你一定有目的,你不要上當了。」
「你不瞭解,不要任意批評。」歐陽涉打開電腦,不想搭理她。
但柔箏仍不停止的說:「你不要看她一臉清純,我清楚女人那模樣全是裝出來的,你可不要被騙了……」
「夠了!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出去。」歐陽涉低吼一聲,下逐客令。
柔箏愣了幾秒,雙手交叉的走到桌前說:「我是好心警告你,看她竟敢對你動手動腳,這女人一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她是我的女人。」
「什麼?」柔箏張著嘴,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不但有資格打我,更能對我予取予求,這是我賦予她的權利。」
「你說她……」
「出去,我要工作了。」
柔箏懷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歐陽涉低著頭工作幾分鐘後,才抬起眼看她。
「你還站在這幹什麼?」
「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她不答反問。
「不關你的事。」
「不關?她要是一個普通女人確實不關我的事,但你偏偏找了陽美集團的千金,我就不能不管。」她很高興自己找到一個好理由。
「你怕我因為她而更改計劃?」
「誰能保證沒這個可能?」她揚起下巴,懷疑的看著他。
「我以人格和整個集團的聲譽擔保,絕不會做出損及利益的事。」
「伯父伯母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你要做什麼?」歐陽涉停下手邊的工作,冷冷望著她。
柔箏嘴角一撇,泛著得意的微笑說:「做我該做的事。」
「顧柔箏,你不要亂來。」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轉述給他們知道,怕我胡說,就自己到他們面前招認啊。」柔箏緊抓著這唯一的優勢說:「要我不說也行,除非……」
「除非什麼?」
「跟我訂婚。」
「哈哈哈……」歐陽涉一聽,立刻搖頭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
「愛怎麼說就去說吧,我不在乎。至於娶你,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她帶到你父母面前,要他們接受。」
她一甩頭,快步走出辦公室。
看她離開,歐陽涉終於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他開始整理短短幾十分鐘裡發生的事情,冷靜之後,他心裡已經有了解決方案了。
離開了歐陽涉的辦公室,耿梨驅車直奔陽美集團。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弄清楚整個事情的始末。
在聽了公司幾位資深高級主管的報告後,耿梨花了兩天的時間才稍稍弄清楚整個併購案的基本架構。在一個跟在父親身邊多年的秘書幫助下,她很快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也就是說……只要在後天之前跟澳洲的銀行簽約,出讓陽差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們就能暫時度過難關?」
「只要能先償還銀行的兩億欠款,它就不能履行併購計劃。只不過……」
「什麼?」耿梨收拾文件,望著他問。
「這樣一來,我們就失去陽美的主導權,以後凡事都得聽澳洲人的。」
「沒關係,這只是緩兵之計。等陽美重新上了軌道,我們再想辦法買回股份。」耿梨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不太有把握。
幾個資深部屬低頭不語,耿梨強打起精神,鼓勵他們說:「別垂頭喪氣了。趕快去安排一下,明天我們就啟程到澳洲簽約。」
「是。」
一行人收拾桌上的資料文件,各自去忙了。
耿梨坐在父親的辦公桌前,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阿涉說的一點都沒錯,經營一個公司不是想像中的這麼容易。
雖然這幾天她表現得很堅強,但一旦夜深人靜,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思念他的心就像是被火灼燒似的刺痛著。
她其實很後悔那天打了他。但這就像是她的命運一樣,別無選擇。
突然一陣頭疼席捲了她,同時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
「耿梨,方便嗎?可不可以出來見個面?有人想見你。」電話那頭傳來尹F的聲音。
「好啊,是誰想見我?」
「來了就知道了。」
「嗯……那一會兒見。」掛了電話,耿梨立刻拎起背包離開。
兩人約在東區後巷的一家咖啡館。
看到挽起了發,穿著白襯衫和灰色及膝裙,還薄施脂粉的耿梨走進店內,不僅是尹F有些不習慣,連身旁的關兆罄都驚訝的睜大眼,盯著她看。
「好久不見了。」三人相互招呼。
耿梨一坐下先給尹F一個熟悉的笑臉,隨即對兆罄點頭。
「也沒有多久,幾個禮拜沒見而已。」耿梨說。
「話是沒錯,但這幾個禮拜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尹F看看兆罄,語帶感慨的說。
「嗯,真對不起,一直沒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
「傻瓜,道什麼歉,你不說一定有苦衷,我不會介意。但你跟歐陽涉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是啊,阿涉知道應該很生氣。」
「他是罵了我,但……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所以無所謂啦。」
尹F立刻伸手過來輕捏她的鼻子。「你想說謊到什麼時候啊?」
「我哪有……」耿梨一下子紅了臉,無言以對。
「本來我以為你有門當戶對的困擾,但是現在所有的阻礙都迎刃而解,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不只是這些問題,其實……」
耿梨開始將事情的始未做個說明,尹F聽完,驚愕得半天無法回應。
「我想我跟他……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耿梨哀傷的說。
「其實也沒這麼悲觀吧。他一定有辦法掃除你們之間的阻礙,倒是你……」兆罄微笑望著她說。「我?」
「嗯。」兆罄喝了口茶,繼續說:「當然感情和家族事業之間很難取捨,但身為阿涉多年的好友,我看到他為你做了很多改變。他這麼努力想跟你在一起,你實在不該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