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耿梨低下頭,讓一旁的尹F看了很不忍。
「你不要把所有錯都歸咎在耿梨身上,她有她的難處。」她幫她抗議說。
「我沒有怪她,我只是……」
「那你說話不需要這麼直接吧,這很傷人的。」她移坐到耿梨身邊,攬著她說。
「或許我的話不中聽,但我覺得只要你心裡還有一點不捨,還有一絲猶豫,就不要放棄,否則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沒有放棄,我是別無選擇。」耿梨坦承,「我也想依賴著他,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但是……我們各自的立場卻讓我無法選擇所愛。」
「可是……」
「我爸因此住院,還住進加護病房,我能做的也只有盡力保住他的心血,其他……我暫時不能去想了。」
「耿梨。」尹F心疼的拍拍她的臉。
「我不只一次的想過……要是我不姓耿,要是我跟陽美集團毫無關係,那有多好。」耿梨自責的說:「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孝?」
兩人聽了低頭不語。
最後,還是兆罄開口說:「給阿涉時間吧,我相信他會想出解決方法的。」
兆罄的鼓勵,加上尹F的支持,倒是讓耿梨稍稍舒緩了心頭的糾結。
情勢迫在眉睫,她不能停下腳步。若是在這時放手,陽美就完蛋了。
望向窗外,下午的陽光帶著一種充實的溫暖,就像是阿涉的擁抱。想著想著,她有股衝動想立刻飛奔到他身邊……
一整天,歐陽涉除了應付繁忙的公事,還得分神苦思解決併購案的方法。十幾個小時下來,他頭痛欲裂,只想回家好好歇息。
拖著疲累的身體走進家門,一看到客廳的人影,他立刻湧現一股厭惡感。
穿著火紅洋裝的顧柔箏就坐在母親身旁,撥弄著她那一頭波浪般的長髮。
「回來啦?」母親說。
「嗯,我頭疼,先回房間休息了。」
「等等……阿涉,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如果不是很重要,明天再說行嗎?」他腳步不停的往樓梯走。
母親突然提高音調,叫住他說:「不管是不是重要的事,坐下來跟我談個幾分鐘都不行嗎?」
歐陽涉看著母親,無意別見身旁的柔箏嘴角帶著勝利的笑,於是冷著一張臉走到沙發旁,先發制人說:「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我可以直接回答你的疑問。沒錯,我最喜歡耿梨,而且……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你!」柔箏咬著唇,恨恨的瞪著歐陽涉。
「你真的跟她在一起?」母親驚訝的望著兒子。
「本來我也打算帶她來給你們看,沒想到……這樣也好,反正遲早會知道。」他脫下西裝外套,坐上沙發。「所有的事,今天當面說清楚也好。」
「還有什麼事?」
「從今以後不只是顧家,所有婚事我都全部回絕。」
「耿梨的家世背景哪比得上顧家?」母親伸手安撫柔箏,責備兒子說:「你愛怎麼玩我不管,但是我們家的門可不是誰都能進。」
「我不在乎門當戶對,我只娶我愛的女人。」
「阿涉,你就算不為集團想,也該為自己的將來想想吧,她接近你只是為了不讓陽美破產,根本不是愛。」
「我不需要你們的批評,就算沒有耿梨,我也不會娶柔箏。」
「你真的不顧一切只要這個女人?」
「媽,當初你也曾安排我跟她相親,只是後來陰錯陽差,才會繞了這麼一大圈。現在為何……」
「此一時彼一時,一個破產的集團千金是沒有資格進歐陽家的大門的。」
「這真是太荒謬了!堅持們當戶對有什麼意義?」歐陽涉一臉鄙夷。「歐陽集團前景看好,根本不需要其他集團的幫助。我娶誰對集團的未來毫無影響。」他的語氣十分狂傲。
「阿涉,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還可以說得更明白些,顧伯伯之所以想湊成兩家聯姻,無非只是想更穩固彼此的合作關係,在我來看,顧家的企圖跟其他人並無不同。」
「歐陽涉,你太過分了!」棄箏起身為父親辯護。
「我過不過分你心裡清楚,你要是再不歇手,我也不會客氣。」歐陽涉警告的說。
「你想怎麼樣?」
「有沒有資格做歐陽家的媳婦,我想你比誰都清楚,難道要我一五一十告訴我媽你在美國的行徑?」
「我只是交朋友,那不算什麼。」
「柔箏,是什麼樣的朋友啊?」母親話鋒一轉,追問起來。
「嗤——都只是同學和普通朋友啦。」
柔箏隨口搪塞,一雙眼死瞪著歐陽涉,但是卻不敢再開口。
「阿涉,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柔箏說話。」
「媽,你既然這麼在乎門當戶對,我想不管是誰,都該在談論婚事之前先調查清楚些。」
「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先是望著兒子,隨後跟著他的視線轉移到柔箏身上。
歐陽涉嘴角帶笑,暗示的說:「什麼意思……你問問柔箏吧。我累了,先上去洗澡,晚飯時不要叫我。」
歐陽涉對柔箏投以一個勝利的微笑,隨即上樓。雖然這方法有點缺德,但為了永除後患,他別無選擇了。
衝進浴室沖了個澡,洗去些許疲累後,他打開小冰箱拿了罐啤酒,躺在床上正打算盡情唱個痛快時,手機響了。
一通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他考慮了幾秒才接。
「喂。」
「是我。」
歐陽涉愣了一下,「耿梨?」
「嗯。」
突然一陣沉默充斥在話筒兩端,幾秒後,歐陽涉以為電話斷線,趕緊出聲:「喂,耿梨,說話啊。」「我……想見你。」
「你在哪?」
「在東區。」
「好,你在忠孝復興的捷運站入口等,我馬上到。」
歐陽涉毫不遲疑的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然後急奔出門。
耿梨站在人潮擁擠的忠孝東路上,心忍不住狂跳著。
雖然有數不清的車子從眼前開過,但是當歐陽涉那輛銀色房車一駛近,她立刻就看見了。
一上車,歐陽涉二話不說,直接靠過來吻她。
這個吻,不像以往的溫柔、漸進,那舌尖像狂風暴雨般的將她吞噬,但是耿梨卻甘願目服,盡其所能的回應著他。